她拿祁季的手机给周凛打电话，显示的状态是关机，刚才拿杨女士的打，也是同样的效果，她现在就只想要看看自己手机里到底有没有周凛打过来的电话。
晚上九点，学校还在上课。
程阮阮急到连声报告也没打。
就这么顶着全班诧异的目光，从抽屉里摸出了手机，看着“阿凛”这两个字时，瞬间红了眼，很快沾湿了睫毛。
教室外，杨主任在给英语老师道歉，教室里的程阮阮却是捂着嘴在哭。
周凛在傍晚时，给她打了五个电话。
但她没带手机，没接到。
她就这样错过了他的电话。
杨女士给程阮阮三人请了今晚的假，回家的路上，她见着她不停的拨打电话，心中虽有愧，但却不敢说出真相。
回家的这条路上，因为她的分心，两次还差点闯红灯。
次数多了，就连程阮阮都注意到了。
她虽然心中担心周凛，可却还是体贴的问，“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她的话语叫杨女士心疙瘩一下，手搭在方向盘上的动作也僵住了，但这细微的动作，程阮阮却是半分也没瞧见。
她弯着嘴角否认，“没有，妈妈就是看你脸色这么难看，给担心到的。”
闻言，程阮阮的心里过意不去，手捏紧手机，低头小声的道歉。
“抱歉，让您担心了。”
她道歉，反倒叫杨女士心里更加的愧疚，回去的这路上，唇角一直紧抿着。
进了电梯后，周凛的电话仍旧还是处于打不通的状态，程阮阮内心急躁不安，脸上表情更是惨白到彻底。
现在的周凛就像是失联了一般。
说是人间蒸发也不为过。
她尝试着利用警察去找他，可他们给的回答也就只是局限于那两条录音。
黄警官说看到了周凛，说他看上去身体挺好，并无异样，可她却觉得是假象。
她亲眼所见的东西肯定不假，她都亲眼目睹那些人往他身上砸拳头。
她都看到他嘴角的鲜血。
他被打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好。
一直到电梯抵达家门口，杨女士见她往楼梯间里跑，飞快拽住她胳膊。
残忍的说了个事实，“别去了，他没在家，他电话里和我说了一些事。”
顶着程阮阮不解的眼神，她边说边去按指纹，“这件事情我回家和你细说。”
程阮阮往楼梯口去的步子最终缩回来，跟着杨女士进了自己家里。
进去后，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就想知道周凛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一双手都紧张的抠着裤子。
杨女士瞧见她的紧张，先是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先喝口热水。”
“我不渴。”
言之以下便是想要她快说。
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格，杨女士还是能摸透几分的，回想到今天和周凛见到的那最后一面，她低头，明显有几分歉疚。
其实这件事还是怪她。
如果她没被绑走，周凛就不用来换她，更不用留在那里。再回想到程阮阮曾经说他要被迫抽那么多血，她好好的坐在这沙发上，就更加的不安。
看着程阮阮眼里期待的目光，她更是几次想把真相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却始终出不来，最后她只能自欺欺人。
“他打电话过来让你别担心，他一切都好，他被孟家的人带回去，不是因为抽血的事，是因为孟家有求于他。”
听到这里，程阮阮尖声打断。
“骗人！我明明有亲眼见到他们的人一拳一拳往他身上砸，他都吐血了。”
“怎么可能是孟家有求于他。”
在这刻，杨女士真的要佩服周凛。
他还真的是连阮阮下句话要说什么，全给掐得死死的，见她眼眶发红，头发凌乱的模样，她也跟着红了眼。
下一秒，把周凛交代的话全说出来。
“他知道你不会信这话，所以等过几天他有时间，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她顿了几秒，继续道：“他交代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老是天天盯着手机看，他如果要联系你，那自然是会主动联系。”
程阮阮抬眼看她，好一阵没说话，最后抓着手机一言不发进了房间。
杨女士的眉眼，总让她有种感觉她有事在瞒着自己。
可具体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
回到房间后，她第一件事便是给手机充好电，关掉静音，声音开得大大的。
周凛叫她等，他便等。
五个小时前。
周凛昏迷醒来，醒来时，孟光豪虚情假意的说话，“你终于醒了。”
没看这人时，周凛就觉得头晕，这会儿更是觉得眼花头疼，浑身都疼。
他闭眼，开口问：“我的手机呢？”
“合同上有规定，在软件做出来之前，你的手机交由我们来保管。”
闻言，周凛冷笑，“软件没有我，你们的工程师算个屁。”
他这话很狂，狂到孟光豪见过那么多世面的人，表情都出现了轻微的错愕。
但周凛的话未完，“合约这条，我劝你们想清楚点，你应该也从纪婧雪那里知道我的性格，只要这事我不想做，那么你们逼着也不能奈我何。”
“有件事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清楚的知道，软件这事是你们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求着你们来合作，懂？”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全部力气耗尽，胸口的骨头硬生生的还在发着疼。
眼看着他眉宇间的愠色，孟光豪略有些紧张，“怎么回事？又疼了？”
周凛晲他一眼，只觉得他虚伪。
啧，不过就是个软件，还真打算把他当亲儿子了？
想要他做他儿子，也不看看他愿意不愿意，不过他这父孝的戏做得挺足。
他嗤笑，“我的伤口从何而来，纪婧雪应该和你说过，既然发号施令了，何必装担心的模样，你不累吗？”
被揭穿后，孟光豪也不觉得尴尬。
坐在椅子上，笑着看他，“你做软件靠的是脑子，就算此刻腿脚断了，你要做的还是得做。”
他把他从上打量到下，继续道：“你应该感谢我仁慈，没让你的腿断。”
周凛：“爷给你十个胆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