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眠来到前厅,见墨九渊一双深沉如海的墨眸盯着手中的信件,脸色越来越冷。
“怎么了?”
闻声,墨九渊立即合上手中的信件,抬头看向凤眠,眼底的寒意瞬间消失无踪。
四目相对,慢慢升起的暧昧气息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无……”事。
墨九渊停顿了一下,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凤眠,“答应我,别太激动。”
凤眠目露疑惑点头。
看过信件后,脸色大变。
“这……”凤眠轻轻闭上眼睛,藏起眸子中快要压不住的恨意,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消息准确吗?”
“是简书传回来的消息。”墨九渊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若非实证,简书不会传信回来。
信中所言,有理有据。
凤眠后退两步,“我知道了。”
墨九渊伸手扶着凤眠的手腕,“别怕,有我,我给你撑腰,要怎么闹都随你。”
凤眠眸光复杂地看着他。
片刻,凤眠心中已有决断,“此事一出,得罪的恐怕不只左相和王家,只怕还有那位,你……”
墨九渊握着凤眠手腕的手紧了两分,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的噬魂蛊是怎么来的,一碗汤不仅是在确定我的噬魂蛊没解,也是在警告我,他随时可以取我性命,与北冥国议和在即,他都没收回兵权,足以说明他要我死。”墨九渊太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命悬一线。
夹缝求生。
“帮我准备一副棺材,包好一点,我要带进相府正厅,亲自为母亲入殓下葬。”凤眠眼神坚决。
杀母之仇,不能不报。
凤舜太狠了。
将自己的发妻淹死在井中十八载,若非简书找到线索,沈妙心私奔弃女之名,还不知道要背负多少年。
“好。”
墨九渊没有华丽的语言,仅仅一个字足以表明他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再帮我查一查,当年母亲嫁给凤舜时一共带来多少银子,还有母亲名下的产业,这些东西即便是毁了,我也绝不便宜仇人。”
杀母之仇,杀身之恨。
她要让整个凤家覆灭,为母亲陪葬。
原主的记忆中,对沈妙心有恨有怨也有藏不住的眷恋。
她借原主身体得以重生。
恨也好,仇也好,是原主的,也是她的。
“找到知夏应该就能找到线索了,根据简书的消息,你前一天晚上就被药晕了过去,随后知夏也失踪了,没留下任何痕迹。”墨九渊心中清楚,知夏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知夏伺候凤眠多年,要么就是身份没暴露,要么凤舜还想利用知夏再得到些什么。
若是前者,知夏必死无疑。
若是后者,知夏尚留一线生机。
“尽快吧,若她还活着,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将人救出来,若死了,便让那些伤害她的人陪葬吧。”
看着凤眠一点点藏起眼底恨意的模样。
墨九渊心头一阵抽痛。
一瞬间他还以为噬魂蛊又发作了。
“放心,有我在,我会动用京中全部势力将知夏找出来。”墨九渊承诺道。
“好,你再帮放出一个消息,就说沈家的东西在我手上,不要太过于刻意,隐晦些。”想到凤舜是在金陵遇到沈妙心的,又继续道,“你再派个人替我去一趟金陵。”
“你想查清……她的真实身份?”墨九渊本想说岳母,最后变成了一个她字。
听着凤眠冷静的封信,意外的同时又不免担心。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会因为一个人而心疼。
慢慢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护着她的心也变得更坚定。
其实,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查清沈妙心的身世为突破口。
“对,在京城,人们都说母亲是金陵孤女,配不上世家嫡子凤舜,据我所知,凤家虽是世家,家族庞大,但家底并不厚。”
“短短二十年,如今的凤家几乎可以与世家之首王家并列,其中所需钱财不是少数,还有我与祁王的定亲,应该是母亲察觉到了危险,为了保护我才会定下亲事。”
墨九渊松开手,扶着凤眠的肩头,示意她坐下。
“别担心,金陵距离京城较远,他们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金陵。”墨九渊安慰着凤眠。
心中却不乐观,凤舜是景明帝的心腹。
凤家的手伸不到金陵,但景明帝可以。
此去金陵要悄无声息,一旦暴露,只怕去金陵的人就回不来了。
“给我两天的时间,我准备一些保命的药,不急,我有的是时间。”她不会让仇人死得那么轻松。
杀人不如诛心。
“好,听你的。”虽说迟则生变,但有准备总是好的。
墨九渊看着凤眠,似乎从见到她开始,她便能影响到他的喜怒哀乐了。
在墨九渊的安抚下,凤眠的心平静下来。
府外。
闻管家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换了回门礼。
早膳后,凤眠和墨九渊踏上回门之路。
马车后面侍卫抬着数十个箱子,引来无数百姓瞩目。
与此同时,祁王府四周汇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祁王脸色苍白,凤清月满眼怨恨,两人带着恨意踏上回门的路。
人群中,不少人小声议论。
“祁王脸色好白,看来传闻是真的,没想到他一个武将身体居然那么虚。”
“可惜了,凤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没想到嫁了个不中用的。”
“早知道凤小姐还不如嫁去靖安王府,至少靖安王那张脸俊秀清绝的脸当得起人间绝色。”
“不过我怎么听说靖安王活不过一年。”
“真的吗?这么一看还是祁王好,虽然那方面不行,但至少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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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百姓的小声议论,络绎不绝。
祁王功夫不错,听了一路,气得要下车杀了这些多嘴的人。
凤清月一手拉住祁王,轻轻摇头,“王爷,不可。”
“清月,我……”祁王想到自己昨晚雄风不展,凤清月合欢蛊发作不停地求欢,最后不得已叫来太医才压制住合欢蛊。
“王爷,我知道,一定是凤眠动了手脚,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王爷。”凤清月低头故作羞涩。
听到安慰,祁王心头的怒火安抚不少。
凤眠和凤清月的马车几乎同一时间抵达左相府外。
凤眠拉着墨九渊抢先下车,挡住了凤清月和祁王去路,“祁王脸色这么苍白,看来是真的不行,不知道被榨干了还是身体本身就,要不我大发慈悲把神医介绍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