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审问间几个月都用不上,平日里也没有人去那里,这哥俩倒是有个清闲的地方了,经常坐在那喝茶闲聊。两个大男人一聊就是一天。
徐珍一进审讯间,果然就看见李捕快和张铎在里面。
李捕快在旁边坐着,张铎则是直接躺在了桌子上,翘着一条腿,格外的意外。
一听见屋子里进人了,张铎半起身子,侧过头一看是徐珍,就又躺了回去:“洛弟啊,来就来呗,还带什么吃的呀?”
说罢就伸出手向徐珍手中的糕点连连摆着。
徐珍轻叹一声:“我看着铎哥都全身瘫痪了,过来探望当然不能空着手啊。”
张铎一听,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把徐珍手上的糕点往回一抢:“不跟你贫,正好我这还饿着呢,衙门今天的饭做得太难吃了。”
李捕快笑了笑:“这吃外面的馆子还给你嘴吃刁了,我觉得今天的菜挺好吃啊。”
徐珍往旁边一坐,轻声道:“我给二位寻得了一个一个饭菜更好的地方,二位可有兴趣?”
这话一出,张铎二人倒是都有了兴趣:“那家菜馆?”
徐珍轻笑一声:“京城。”
两人听罢都愣了,张铎不解道:“这要升官的是李大人,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李捕快咂了咂嘴:“难道大人要带着你去?”
徐珍点了点头:“不止是我,我和大人说了,还把铎哥和你,还有那司徒先生,一起带到京城中。咱们都聚在一起,还有个照应。咱们啊,后天就启程!”
话音刚落,徐珍只发觉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格外凝重,张铎手中的糕点都放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
“怎......怎么了?”徐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片刻,李捕快缓缓抬起头,开了口:“洛弟,这京城,我怕是不能陪你去了。”
徐珍一呆:“为......为什么?”
李捕快眼神闪烁了几下,接着说道:“你嫂子在过几个月就生了,我不可能抛下你嫂子自己去京城。你知道我的,我离开你嫂子一天心里都抓心挠肝的不舒服,这再有个孩子......”
徐珍一听,急忙道:“嫂子也可以接到京城李大人府上,那府上比这衙门大多了,肯定多的是居住的地方。再说些京城中的环境......”
说到这徐珍忽然就卡壳了。
这京城的环境......
环境如何?是,那繁华热闹,那夜夜笙歌。可是那真的能给予李捕快一家想要的稳定生活吗?
自己当初就因为五皇子得罪了太子和三皇子,这两个人能善罢甘休?
再加上朝廷势力四分五裂,李珏官升三级,直接做了四品知府,多少势力想要拉拢李珏?又有多少势力想毁灭他?
一切都是未知的,这一番入京是凶是吉都没人知晓。她还有徐府的仇要报,自然是愿意入京,可是她此时也不够强大,怎么能就这样把李捕快一家子都带入这黑暗之地呢?
想罢,徐珍像一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抱歉了,一心只想着咱们几人在一块儿了,忽略了这一点。”
李捕快轻叹了一声:“洛弟,你别怪李哥,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我肯定要随你去京城闯一闯的。”
徐珍看出了李捕快的担心,挤出来一个笑,摆了摆手:“李哥,你就好好在这把嫂子照顾好了,我就不怪罪你!”
李捕快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这不用你嘱托,我要是照顾不好了,我自己都怪自己!”
徐珍看向张铎:“铎哥,你呢,可想随我入京?”
张铎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肯定是要跟你一起去的,你这么傻,自己在京城我怎么放心,下次你这脚再扭伤了,没有我你可怎么办?爬回去?”
徐珍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只见张铎身子一窜就下了桌子:“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出去一趟。”
说罢就急匆匆的走出了门。
徐珍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他这是找那贾府的真儿去了?”
李捕快叹了口气:“应该是了,刚才这小子还美滋滋的和我说,后天答应了那真儿要去陪她买花灯,看样子是泡汤了。”
徐珍听了心中格外的不舒服。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私?因为自己一心奔着京城而去,而搅乱了让人的生活?
徐珍叹了口气,和李捕快闲聊了几句,就听见有人来叫李捕快,说外面有家菜馆有闹事的人,两人便一起出去了。
徐珍走在去司徒先生药铺的路上,想着司徒先生会不会拒绝她。
想了又想,这司徒先生在这时代举目无亲,前些日子还和徐珍说,如果没了他们时常来找他聊天喝酒,他觉得这日子真是耗着过的。
终于是到了门口,徐珍进去看着这药铺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生意。司徒先生还像往日那样,斜靠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眯着眼看。
“司徒先生。”徐珍轻唤了一声。
司徒先生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徐珍一番,才缓缓开口:“嗯......身上没什么伤口,倒是这精气神儿不足,伤风了?”
徐珍摇了摇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问道:“你想旅游吗?”
司徒先生一愣,接着就笑了出来:“怎么的?你有个老来俏旅行团要推荐给我?我跟你说,你别看我这胡子这么长,其实我还挺年轻的!”
徐珍轻笑一声:“你这扯哪去了?我这有个免费的旅游名额,包路费,路上都是三星级马车派送。住宿也都是三星级标准。到了目的地如果你喜欢那,还在当地免费提供住所,你有兴趣吗?”
司徒先生又是一愣,想了半天才一拍桌子:“你小子别跟我耍滑头,说!你的真实目的!”
徐珍嘿嘿一笑,缓缓问道:“这李大人升迁到朝廷为官了你可知道?”
“啊。”司徒先生点了点头:“知道啊。”
徐珍又是一笑,静静地看向司徒先生:“先生可愿与我京城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