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陆天鸣等待这一刻似乎很久了，他鼓着掌，笑眯眯的看着陆以泽，“很好。”
陆以泽握紧枪支的手，青色的筋一根一根暴起。
“还有什么？一起表演出来，让我们所有人都看一看。”
下一秒没有等到众人反应过来，陆天鸣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对着陆以泽和许楠。
“嘭”“嘭”
……
一连十声，两人身后的九个人，全部倒下。
枪声震天响，耳鸣声不停的回荡着。
纵使陆以泽下意识的捂住了许楠的耳朵和眼睛。
可她还是清楚地听见了，甚至有人倒在了她的脚边。
指缝间，陆以泽伸出腿踢开了她脚边的手。
许楠再也强忍不住了，她抖着身体，整个人瘫软在陆以泽身上。
面色惨白，牙齿在打颤，五指紧紧攥着他破败的衣领。
陆以泽垂着眼睛，看着怀中的人，他颤了颤手掌，一掌打向她的脖子。
许楠晕了下去。
他也终于忍不住倒下。
陆天鸣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封闭的建筑里，像是沉睡许久的恶灵，得以释放。
阴雨连绵，一连下了好几天。
许楠睁开双眼，头痛感欲来。
“夫人！夫人，你终于醒了。”佩儿忙跑上前，连着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嘶”许楠抽痛的拧着双眉。
“夫人。”佩儿急的满头大汗，“怎么办啊？夫人你哪里痛？”
痛感随着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而减弱。
“我没事。”许楠沙哑着声音，“有水吗？”
“有有，我去拿。”佩儿忙端起温水送到许楠面前。
许楠微抿了两口，湿润了唇瓣。
她靠在床边，轻喘着气，“阿泽呢？”
佩儿脚步一顿，别开了脸，不敢看她的眼睛。
许楠心头微感到异样，“佩儿？”
“是……是夫人。”
“先生呢？”许楠喊住她，“佩儿过来到我身边。”
佩儿只好放下手中的衣服，慢慢的靠近许楠，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不说话？”
“夫人……先生他，他还没起床呢！”佩儿随口答道。
许楠微微皱眉，室外的天已经快要黑了，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佩儿顺着许楠看向窗外的视线，才反应过来，她抽打着自己的嘴，“呸呸呸，叫你嘴笨。”
“还不说吗？”
佩儿站在床边，看着虚弱病态的许楠，咬了咬牙，将刘婶的叮嘱抛之脑后。
“先生他还没有醒来。”
“还没有醒来？”
“是的夫人，他和你同时被陈昊他们送回来的，当时你们都晕了过去。”
“多久了？”
“三天过去了。”
佩儿不敢看她的眼睛。
许楠掀开被子，想要穿鞋下床。
佩儿摁住她，态度坚决，“不可以，刘婶他们叮嘱过，夫人你就算醒来也不可以下床走动，你需要休息。”
许楠看着她的手，目光慢慢向上，唇瓣微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开。”
“夫人……”佩儿急的跪在地上。
许楠伸出手用力的掰着她的手指，丝毫不顾及她的疼痛。
她坚硬陌生的样子，让佩儿动摇了。
即使平时的许楠多么温柔与善解人意，从不摆出主人的架子，可她终究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佩儿只好松开了手，眼看着她弯腰穿好鞋子，穿着空荡荡的衣服，扶着墙壁，虚弱无力的打开房门。
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阴雨天家里地板有些许潮湿，通往陆以泽房间的路，大大小小布满了脚印。
“夫人……”刘婶看到了她，忙跑过来搀扶着她，“你怎么出来了？”
许楠推开了她，目光紧紧看向房间内。
还未踏入，便闻到了一股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不该是家里会出现的味道。
所有人看到她都退下了，只留下了沈莱。
许楠惨白着脸，慢慢靠近床边，冰凉的手握住那双牵了自己无数次的手。
记忆里的手永远的炽热的。
可现在却比自己的还要冰凉。
她朝着手上吹了口热气，却怎么也捂不热。
陆以泽闭着眼睛，冷白皮更加病态了，乌黑的头发柔软的贴在头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命力。
她凑上前弯下腰轻轻感受着他的鼻息。
幸好还有呼吸。
许楠看着他，从头到脚高高吊起的左腿。
陆以泽的左腿中弹了。
她摸着上面的绑带，轻声笑了。
陆天鸣明明开的是十枪，可却只有九个人倒下。
第十枪，他对准的是许楠的大腿。
可陆以泽先子弹一步挡在了她前面。
正中膝盖。
害怕她知道，在自己即将倒下之前，打晕了许楠。
许楠还在笑，笑着笑着，泪湿双眼。
沈莱不知怎么安慰，只好说，“夫人你别着急，老爷子不会中要害的，顶多让陆总吃吃苦头。”
许楠摇头，起身掀开被子，躺在了他身旁，动作轻缓。
她颤着睫毛，微语，“你不是总要我陪着你一起睡吗？”
我来了，你为什么还不醒？
沈莱放下了手上的药，退出房间带上了门，他看着等候在房外的人，“都注意点里面，陆总要是醒来及时把夫人带走。”
灵芬的副作用很快就会发作了。
陆天鸣让医生给陆以泽服下灵芬，止住了他的流血，暂缓了疼痛。
可是临时性的药效，带来的后果是随时会发作的剧痛。
浑身像被毒虫侵蚀，一点一滴啃噬着肉体。
让人剧痛无比。
“哎，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刘婶掩着泪，好不容易才看见俩人恩爱起来，她还盼着今年就能抱上小祖宗。
“我们说没用的。”佩儿看着躺在陆以泽身旁的许楠，“夫人根本不听我们的话。”
“是啊！”阿与应道。
沈莱看着依偎的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药箱里拿出一剂针管，交代众人，“这是镇定剂，让人沉睡的，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要对夫人使用，对她恢复身体有伤害。”
刘婶接过来，轻点着头，“知道了。”
“一定要记住。”
陆以泽随时会醒过来，身体内的灵芬耶也随时会发作。
他只希望灵芬能慢些发作，等到陆以泽彻底清醒过来，否则在睡梦中发作，他会被折磨致死的。
对于许楠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陆天鸣不会真的杀了陆以泽，但是他会折磨到他绝对的臣服于自己。
这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