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楠微顿,哭着哭着笑了出来,“该起床了。”
久违的阳光,让陆以泽眯了眯眼,良久,温柔的看着许楠。
“醒了!先生醒了!”阿与大喊着,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快快,厨房还熬着汤呢!”
“醒了醒了,总归菩萨保佑。”
……
家里忙成一锅粥。
许楠靠近他,伸手轻轻触碰着他的下巴,“你都长胡渣了。”
“嗯。”陆以泽眉眼温柔,伸手揽住许楠的腰将她抱进了被窝里。
盖上了被子。
低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还好,她还在。
许楠忍住眼眶中隐隐欲滴的泪水,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你为什么这么傻?”
陆以泽紧紧抱着她,鼻尖轻点着,“嗯?”八壹中文網
“你为我挡了枪。”
陆以泽放在她腰间的大掌轻顿,目光一瞬间的寒凉。
许楠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是陈昊他们告诉我的。”
“十声枪声,只倒下九个人,你的膝盖受伤了。”
许楠努力回忆起当天的画面,努力的忍住眼泪。
“没有。”陆以泽吻着她的侧脸。
害怕她发现,提前将她打晕,自己在倒下。
一桩桩一件件。
许楠自责不已。
“对不起,我好像总是给你带来麻烦,叔叔也因为我对你动手。”
“没有你,他也会。”
“我好像做错了。”
许楠此话一出,陆以泽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紧紧锁着她。
“也许这样对于我们来说都不会有好结果。”
许楠实在不愿意再看到陆以泽为此再受伤。
她侧着身,隐隐欲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心头涌起情绪,拼命咬着唇,泪水划过侧脸,浸湿了枕头。
她的眼睛纯洁澄澈,不应该总是盛满泪水。
陆以泽咬上她的唇瓣,大掌死死扣在腰后,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滚烫,浑身像生了火。
唇上越来越疼。
许楠一声不吭,极近的距离,两人睁着眼睛互相对视着。
“不准离开。”陆以泽松开她的唇,贴近,“永远不准。”
他可以原谅一切,只要许楠还在身边。
许楠闭上双眼,冰凉的身体在他的怀中轻颤。
从前的他也会霸道偏执的禁锢住自己,自己想要的只有逃离。
可现在,听到他再次说起不准离开的话来。
许楠心中却是一片片柔软。
她爱他,她爱眼前这个霸道而又偏执的男人。
许楠轻轻揽上他的腰,手指触碰到一条条微微鼓起的鞭痕,心在颤动,“不离开。”
有什么事,她愿意陪着他去扛。
“以后也不准再提起。”陆以泽咬着她。
提起任何有关离开的话语。
佩儿端着熬好的药站在门外许久,眼看汤药就要凉了,可缝隙里的两人还在说着话。
她不是故意听到的,可是沈莱叮嘱过,一定要趁热喝才有效果。
她咬咬牙,硬着头皮再次敲响了房间门。
许楠推开陆以泽,翻身起了床,“我来吧!”
她从佩儿的手中接过了汤药。
“夫人,你自己的也要喝啊!”佩儿看着陆以泽故意的说着。
许楠看向陆以泽。
果然,他又拧起了眉。
“我等会就下去喝。”她只好说着。
许楠浅浅的试了试汤药的温度,递到陆以泽嘴边,“温度正好。”
陆以泽凝视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你自己端着,我现在就下去喝。”许楠心头无奈,口上答应了他还不满意。
陆以泽微微坐直身体,接过许楠递过来的碗,低头微抿。
下一秒,他伸出胳膊反扣住许楠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瓣,将汤药过渡到她的口中。
许楠还没有反应过来。
佩儿五指紧扣着桌面,睁大了双眼。
太刺激了!
阿与伸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将她拉出了门外。
“傻愣着干什么呢!”
“拉我干嘛!”
“看不出来自己那么亮?”
“第一次看现场直播,真刺激。”佩儿咪咪笑着,“陆先生平时那么冷酷,没想到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你想试试吗?”
“试什么?”
佩儿微愣,还没有反应过来,阿与弯下腰,在她唇上飞快的一点。
逃也似的离开了。
佩儿,“……”
回过神来,刚想大叫,回头看许楠他们还在房间里。
她通红着脸,回到了房间里。
“这是你的药。”许楠推开陆以泽。
“我的就是你的。”
“你快喝,都要凉了。”
陆以泽端起碗一饮而下。
“陆总。”沈莱关上房门。
陆以泽坐在轮椅上,看着许楠跟随刘婶远去的身影,身体慢慢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灵芬副作用发作了。
陈昊跟沈莱连忙上前将陆以泽抱回到了床上。
“陆总!”两人摁住陆以泽的手臂。
陆以泽的手臂青筋暴起,暴露在冷白皮下,异常明显,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瞬间打湿了头发。
“摁住腿,别让他乱动。”沈莱喊着陈昊,“快!”
陆以泽在挣扎,沈莱害怕他会踢到受伤的腿上。
“镇定剂呢?”陈昊问。
“现在不能用镇定剂,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
“陆总。”陈昊担心的看着他。
“去……窗户边……等着。”陆以泽抖着手指向窗户,“阿楠…回来,说。”
他害怕许楠会突然回来,看到他这幅模样,便让陈昊守在窗边。
“现在夫人就算突然回来了,陆总你又能突然停止发作吗?”沈莱问道。
陆以泽浑身都在绞痛,不会突然停止,也不能让许楠看见。
她会被吓到的。
“没有治疗办法吗?”
“现在只能一点一点的来,我配方的药,也不能立刻就见好。”
陆以泽紧紧锁着眉间,身上仿佛在巨石辗轧过,又像是万剑穿过心,有着上万只虫子在啃噬他的胃,一阵阵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床单被汗水浸湿了大片。
发作时间长达半个小时。
痛感渐渐不再那么明显了,陆以泽单腿曲起,拖着受伤的膝盖,靠在了床角。
他粗劣的喘着气,双眼死死盯着受伤的膝盖,眉间伤痛立刻化为浓烈的戾气。
他所承受的,一定会索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