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个高级会所停下,唐栀身着一身单衣,跟在沈夫人身后,与会所装饰尊贵的风格,格格不入。但会所里的服务生都认得沈夫人,一路通向内里,也无人敢拦。唐栀跟着沈夫人进了肆悦阁的包间,一进门,就看到屋内坐了几个男人。从踏进房内,这几个男人的目光就没有从少女的脸颊上离开。其中一个身形精瘦的男子眼神毫不掩饰眼中的粗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唐栀身上移开,看向沈夫人,声色镀了一层低俗的油腻:“表姑,你说的可是这位姑娘?”
沈夫人见唐栀一副不谙世事、上不了台面的寡淡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气恼,但还是笑道:“栀栀,过来给这些哥哥们打个招呼。”
唐栀一见屋内的这副情景,顿时了然。屋内这些个年近中年、黄牙油腻的男子是沈夫人将她打发的相亲对象。“栀栀,你同这些哥哥们聊一聊,我还要去和其他包间的几位太太吃早茶。”
沈夫人推着少女细弱的胳膊向里,皮笑肉不笑,踏着金色高跟欲要走出去。离开前,还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那几个男人。沈夫人离开,偌大的包间只剩下唐栀一个少女。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眯着眼开了口:“这位小姐,是叫什么、栀栀是吧?虽然我们从未见过,但也都在沈氏集团任个一官半职,到时栀栀小姐嫁过来,也算是入了富庶人家,不会让你受罪。你同我们仔细聊聊,看上哪个就说,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唐栀秀眉微蹙,看向沙发上的一众男子,眸色深冷,声色寡淡疏离的将人拒于千里之外:“我无意婚嫁,还请各位回吧。”
声音既出,空气凝滞。精瘦男人出来打圆场,一只手端着红酒杯,另一只手转瞬欲要揽上少女的肩,却被唐栀不动声色的躲开,男人讪笑:“唐小姐,给个面子,好歹坐下来聊一聊彼此熟悉熟悉。”
唐栀下意识的向门后退了几步,扬起修长的天鹅颈,如优雅高贵的公主:“希望各位理解。”
转身便欲要打开包间的们。把手却不如预想的那样顺滑,少女皓腕处感受到的明显阻力,提示她门已经锁了。身后传来一声酒杯碎裂的声音,唐栀低头,看到红酒杯落在她足边,一地玻璃碎屑,猩红的液体溅到她的白色单鞋上。精瘦男人愤怒的上前,令人作呕的口气浮上来:“不过是沈羡渊玩过的破鞋,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
下一秒,男人的手掌便抓出了少女的胳膊,将人往房间里面带。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过,虽然脸面上不太好看,但能娶上这么一个如天仙下凡的太太也不算亏。况且唐栀毕竟是寄在沈家养过几年,沈家即便碍于情面,也会多少帮衬着点。路上又得到沈夫人的授意,能谈妥自然好,若是谈不妥,也可以享受一番,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孤女,即便是玩伤玩残了,沈夫人也会兜底。豪门里的弯弯绕绕他们不懂,他们只知道,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放手。”
唐栀脸色凝沉,她有洁癖,对这样肮脏的触碰容忍不得。少女使力抵抗,一只手攥住门把手,抬起腿,对着那精瘦男人的要害用力踢过去。男人没有注意,被唐栀踢了个正着,霎时间发出一声惨叫,两只手捂住要害处,脸色涨红如猪肝色。男人边叫边跳,对着身后愣神的其他男人怒吼:“你们TMD的在干什么,都给我上,老子今天要搞死她!”
其他几个男人瞬时对唐栀围堵过去,有的扯她的胳膊,有的拽她的单衣,甚至还有个男人死死扯住少女的头发。撕扯间,污言秽语不断。唐栀抵抗不得,被拖到沙发上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细白的锁骨,头发凌乱的散在沙发上。精瘦男人单手捂住要害,声音阴鸷狠烈:“臭女人,有本事叫沈羡渊过来啊,真是不巧,待会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不过也会很爽的,安心享受吧……”唐栀看男人正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其他人也被带着解开了扣子,她攥紧刚刚在混乱中藏起的酒杯碎片,在男人俯身下来的时候直直刺到男人脖颈处。“啊,臭婊子,你找死——”惨叫声骤响,精瘦男死死按住自己的伤口,下一秒,就要扬起手打向唐栀。门倏地被撞开——回应他这巴掌的是一把锐利出寒的瑞士军刀。刀锋划过空气的摩擦,划出一条扁长的抛物线,刃尖闪着寒光从男人眼前掠过,一记沉闷的跺声响起,瑞士军刀直直插入精瘦男人的腕处。这一声惨叫,比前两次都要惨烈。沈羡渊立于门口,眼神阴沉的如同地狱的撒旦,他走进房门,眼神如冰刃剜过每一个男人,径直走向那精瘦男子,长臂攥住他衣领,男子接近悬空。下一秒,便被重重扔在地上,沈羡渊提腿压住男人膝盖,骨裂破碎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耳中。现在一旁的穆尘,看得出来,少爷这是被触碰到底线了。以往动手只需他来,根本不会劳驾少爷,而这一次,他自己却全程没有参与。随行的保镖冲进来,控制住里面每一个男人。“穆尘,送警局。”
沈羡渊虚咪着眼,危险的气息浮动。“少爷的意思是?”
穆尘发问。沈羡渊扬起眸子看向穆尘,眼睛里尽是化不开的冰霜。穆尘立刻颔首:“下属明白。”
下一秒,男人收起所有的棱角,温柔的俯身,身影罩住神色破碎的少女。她的手还紧紧的攥着,鲜血透过掌缝沿着皓腕流至纤白的前臂,赤着一只脚,鞋子已不知被踢到了哪里。男人脱下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罩在少女破碎的衣服上,伸出手来握在她蜷曲的手指上。“小乖,松开。”
男人独有的乌木香袭来,他身体的温度传递到女孩身上,也化开了她破碎冰封的感受。女孩望向男人,轻轻眨了眨眼,声音如雪满枝塌后轻落于地,宁和而寂寥:“四叔,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