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脚步一顿,扭头便看到林世炎急匆匆地赶来。
“摄政王留步!”林世炎气喘吁吁道,“摄政王怎么走得这般快,如今还未好好相谈摄政王怎么就要走了?”
林帆无所谓地说道:“今日想见想听的都已见到看到了,再多留亦是无用,不如就此告辞。”
林世炎道:“刚刚大宗正和莱阳公言语间对摄政王多有冲撞,都是心急口快一时无状之言,还请摄政王见谅。”
“欸!”林帆道,“长辈所言,字字珠玑,本王岂会有怪罪,是炎叔父多虑了。”
林世炎低头想了想,道:“摄政王,在下有一言不知摄政王可愿听?”
林帆直截了当道:“炎叔父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摄政王如今可有问鼎皇位之心乎?”林世炎发问。
“并无。”
“那好。”林世炎点点头,接着说道,“若陛下来日亲政,摄政王可还能有今日之权势?”
“自然不可能。”
“唔!”林世炎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帆道,“他日陛下亲政,摄政王也只为一普通王爷,再过几代,摄政王一脉也便如我一般只能在东都寻一学社,以教书为生了。”
林帆看了看林世炎,轻声道:“炎叔父所言何意?”
林世炎认真道:“如今摄政王当政,若不为自己打算,来日怕是追悔莫及;相反,若是如今摄政王肯任用宗室,重视皇室人才,必得宗室鼎力支持,来日摄政王及后世子孙都将受益良多啊。”
林帆定定地望着林世炎,突然间放声大笑。
“摄政王为何发笑啊?”林世炎眉头紧锁。
林帆摆摆手道:“本王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与炎叔父无关,无关!哈哈哈哈!”
“那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林世炎继续问道。
林帆摆摆手,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炎叔父不必再劝了。”直接扭头出了宗人府的大门,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宗人府。
林帆对大魏并无感情,但许是往昔的平民生涯让林帆天然对这种特权阶级的行为不感冒,即便如今林帆便是受前代恩泽,但他也不想让自己手下成长出一批凭血缘作威作福的皇室宗亲。
只留下林世炎一个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
林帆出了宗人府就直奔王府而去,心心念念着自己家的王妃,恨不得立时策马扬鞭,可惜洪都城内此时人头攒动,林帆也只好慢行。
“摄政王。”
走到半路,一道声音传来,林帆四顾周围,看到一人带着几个侍从站在一家酒馆门前笑盈盈地看着林帆。
林帆回想了一下,拱手道:“原来是纪城王,本王原以为纪城王还在北境,不想已然回京了。”
纪城王林世燮满脸笑意道:“如今北境安定,屯驻换防也早已完成,禀报朝廷后本王便先大军一步回京了,左右不过是一个闲人,待在军中也是无事。”
林帆也笑着答道:“纪城王说笑了,纪城王于北境监军劳苦功高,怎么能说是闲人呢?”
林世燮摇了摇头也未深谈,邀请道:“今日恰巧相逢,摄政王可留下一起吃杯酒啊。”
林帆不由地摆摆手,道:“今日天色已晚,王妃已在府中备下了晚膳,这次怕是难以成行了。改日,改日本王必定与纪城王把酒言欢。”
林世燮哈哈大笑,道:“人常言摄政王妃乃是西南第一美人,有如此佳人等候,倒是本王唐突了,那摄政王慢走。我们改日再约!”
林帆拱手道:“改日再约。”
说罢,林帆一夹马肚,驾马前行。
再过一段时日,各地轮换的大将也都该回京述职,这大魏的各路牛鬼蛇神又要齐聚洪都了。林帆揉了揉脑袋,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林帆驾着马总算是回到了摄政王府。一下马,林帆就直接火急火燎地往后宅赶,心心念念着自家的王妃。
刚过前厅,就看见周芷柔指挥着一些侍女在摆放餐具。
周芷柔见到林帆连忙行礼道:“见过王爷。”
林帆走上前去一把将周芷柔揽进怀里,双手搭在柔软的腰肢上,将下巴靠在周芷柔的肩膀上,闻着佳人身上的馨香。
周芷柔也不挣脱,就站在原地安安稳稳地让林帆抱着。
林帆低头对周芷柔说道:“今日本打算等你醒了再好好陪陪你的,结果大宗正突然入京,我只好先去探探口风,结果耽搁了这么久。”
周芷柔微微歪着头朝林帆笑,笑的眉眼弯弯,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臣妾与王爷一生厮守,何必强求这一时一刻呢?”
林帆看着的美人,低头轻轻地吻在了周芷柔的额头上。
周芷柔脸上羞红,低声道:“王爷,一旁还有人在呢。”
林帆调笑道:“我亲自家娘子,便是在这正阳街上,又有何人敢出言?”
“王爷言行越发的无状了。”周芷柔连脖子都羞红一片,偏过头去不看林帆。
林帆哈哈大笑,揽着周芷柔一同入座用膳。
一顿饭吃完,周芷柔是吃得坐立不安,林帆从头到尾两只手都不老实,让周芷柔不禁暗啐林帆这些日子是愈发地急色了。
待用完膳,侍女们将餐具撤去,再倒上一壶茶,屋子里点起熏香,林帆则静静地抱着周芷柔。
“柔儿。”林帆慢慢地开口。
“是,王爷。”
林帆转过头直视着周芷柔道:“在朝堂这几年,我只感觉战战兢兢,身心疲倦,只怕难以维系。你说我要是有一日退隐江湖,寻一僻静之处了此余生可好?”
周芷柔迎着林帆的目光,含情脉脉道:“王爷做得一切决定,臣妾都赞同。自臣妾嫁给王爷那日起,臣妾便把一切都依托于王爷身上。只要能与王爷厮守,不论是何种日子臣妾都甘之如饴。”
林帆看着她绝美的脸庞,不觉有些痴了。
“柔儿。”
“在。”
“以后不要叫我王爷了,就如同我们初见时一般,你唤我二郎吧。”林帆认真地说道。
“是,二郎。”周芷柔软软地叫道。
夜已深。
开窗取月光,灭烛解罗裳。
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