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林帆又准时出现在王府的演武场内。
虽说林帆日后也不打算再披挂上阵了,但是这么多年养成了早起练武的习惯,林帆也不打算去打破。练练武即便是强身健体也是极好的,何况这么多年打下的底子荒废了也是可惜。
林帆练完一套功夫也是满头大汗,回去沐浴更衣,见周芷柔劳累了一夜还在沉沉地睡着,便叫过小青守候着,不要让人打搅。
林帆则是换上了朝服打算去文渊阁处理政事。
虽说大朝会是十五日一次,但是官员们每日都须去官署处理政务,只不过林帆感觉事务缠身静不下心来,常常借口不去罢了。
文渊阁往昔为皇帝经筵之场所,不过后来玄宗皇帝改革制度,让大朝会沦为了仪典。后来玄宗皇帝常抽选饱学之士入值文渊阁以备皇帝咨询,渐渐演变为内廷。
内廷的仆射、侍中和司礼监太监等与外廷的左右丞相、七卿、各部侍郎相对设立,分割了外臣的权利,也让皇帝处理政务的压力大大减轻。林帆便是一直在文渊阁批阅奏章,再由司礼监交由皇太后过目后下旨、用印,最后交由外廷处置。
文渊阁就在皇城内,离垂拱殿不远,这也是为了方便皇帝咨询。
林帆慢慢悠悠地骑着马到了文渊阁前,若非明言,谁会想到大魏的中央核心之一就在这几间矮小的建筑内呢。
林帆进了文渊阁的门便看到几位内臣已经在处理公务,林帆打了个招呼,便也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准备开始新一天的理政生涯。
不想林帆还未坐稳,一道身影便走到了林帆的桌案边。
林帆抬头一看,原来是左仆射吴释之,又重新站起身来拱手道:“左仆射,可是哪件政务要与本王商议吗?”
吴释之拿出一封奏折道:“摄政王请先看看这封奏折。”
林帆接过奏折,翻开来大致浏览了一遍。原来是大宗正林启休的奏折,内容也是些陈词滥调,无非是说林帆不尊皇帝,有谋逆之心,倒是这奏折结尾罗列了林帆觊觎皇位、私蓄重兵、勾结外国等十条重罪,反倒给了林帆一点新意。
林帆看完这个奏折并未有什么特殊感觉,看着吴释之好奇道:“这个奏折可是有什么问题,让左仆射特意与本王商议?”
吴释之表情严肃道:“若是只有这一个奏章倒不足为虑,但今日老夫已翻阅到类似的奏章不下数十封,涉及到了宗室、朝廷及地方官员。”
林帆听着表情也不由地严肃起来,若是大规模上奏此事性质就变了。
林帆问道:“左仆射认为此事可是有人在背后串联?”
吴释之点点头道:“这番上奏涉及官员颇广,必是有人在背后串联,不然不至于在今日齐齐上奏。”
林帆想了想道:“昨日本王去宗人府见了大宗正及莱阳公,此二人对本王颇具敌意,是否是他二人居中串联?”
吴释之想了想道:“宗室远离朝堂已久,此二人也不曾出仕,想来是很难串联起如此多的官员,必然是有其他强力人物在背后作保,让这些官员认为弹劾摄政王不但不会受贬斥,相反是有利可图。”
林帆听了不禁有些头痛,这藏在背后的人会是何人?所图又是何事呢?
吴释之问道:“那这些奏折下官是否要呈交司礼监呢?”
“当然要呈交,若是文渊阁压下了这些奏折,必然为人所诟病。交给司礼监,由太后留中不发,外界也不好多言。”林帆道。
“那该拟何等批语呢?”吴释之接着问道。
林帆沉思了一下道:“不拟批语。”
“不拟批语?”
“对,不拟批语!”林帆认真道,“文渊阁本就没有批语的职责,不过是如今太后不熟悉朝政,我等代为拟定罢了。这些奏折涉及本王,还是直接交由太后处置为好。”
吴释之想了想,点点头,口中称是,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林帆则是在案前陷入了沉思。
就在军中大将快要回京时,突然出现了大批官员弹劾自己的事,究竟是有何人在背后操纵此事呢?是有人想趁机浑水摸鱼,还是军中有大将想借此逼反自己谋求从龙之功。
林帆揉了揉眉心,今日刚到文渊阁就遇上这种事情,让自己一个政治小白直接上手这种高端权谋确实是让人有些为难了,现在是没有一丁点头绪啊。
林帆摇摇头,想不明白便暂且搁置,背后之人无论是何种意图最后都免不了要出面,反正自己如今是处在有利的地位,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看看接下来背后主使之人会如何出招吧。
林帆叹了一口气,翻看起眼前的奏章来。
看了快一个时辰的奏章,林帆看得是腰酸背痛,便站起身来舒缓一下身体。
正巧,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周宁海带着两个小太监进了文渊阁。
左仆射吴释之见状起身迎上去,问道:“周公公,到文渊阁来可是太后有什么旨意吗?”
周宁海微微躬身,道:“太后有旨,召摄政王到垂拱殿奏对。”
一旁的林帆听到后,起身走到周宁海面前道:“周公公,不知太后是因哪件政务要召见本王?本王也好提前准备以备咨询。”八壹中文網
周宁海答道:“便是因今日递交到司礼监弹劾摄政王的奏折,太后欲询问摄政王之意见。”
林帆略作思考,道:“好,那请公公前面带路。”
周宁海恭敬点头,侧身在前面引路。
进了垂拱殿,只见封清淑端坐在皇帝宝座上低头翻阅奏折,身前几个司礼监的太监在轻手轻脚地收拾、摆放奏折。
周宁海躬身行礼道:“回太后娘娘,摄政王觐见。”
林帆一步上前,行礼道:“臣参见太后。”
封清淑看到林帆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摄政王到了,快,坐下答话。”
“谢太后。”内侍搬来一个软榻让林帆坐下。
封清淑看着林帆坐下后道:“今日司礼监送来了一批奏章,全是弹劾摄政王的折子,哀家见其中并未有文渊阁的拟批,不知摄政王以为该如何处置这些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