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帆接到吴涛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此时,林帆正率领大军缓缓地向九江郡城行军。
“什么?这个是吴广的首级?”
林帆大吃了一惊,带着一些不可置信,还有一些恶心看着桌子上的头颅说道。
“不仅如此,周涛将军还击溃了吴广的军队,吴广军中大部分头目也都已经被我们斩杀,现在周涛将军正带着人和青城郡兵一起搜索吴广军的溃兵。”
林帆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个消息,来的时候听说起义军气势汹汹,没想到这才不到一月就把起义军给消灭了大半,还斩了一个贼首吴广。
林帆陷入了沉思,邢道荣是怎么才把十万禁军给输掉的。
在一旁的吴谨钦兴奋道:“王爷,如今连周涛将军都把吴广率领的敌军给击败了,我们是不是加速进军把陈胜等人给一举消灭掉。”
林帆听到这个话,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邢道荣的战败给吓得太谨慎了,既然陈胜军的战斗力这么弱,那要不然便加速进军,说不定还能赶在春闱前返回洪都。
在林帆思考的时候,司马错反对道:“如今距离我军进入九江郡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楚军若真的要侵入我边境的话,恐怕很快便会出兵,此时更应该谨慎小心才是。”
林帆突然醒悟,相比陈胜的起义军,还是楚军更有威胁。
林帆说道:“司马错将军言之有理,我军还是要加强戒备,大军行进保持不变。传令展凌将军加快对各个县城的收复。”
众人应诺。
吴谨钦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并未多言,他只是想早些斩获战功罢了,对林帆的帅令还是认真执行的。
林帆捏捏眉心道:“现下我军更大的威胁还是来自楚军,得要探明楚军的动向才是。司马将军,你着手多派一些斥候到鄢水的渡河口多多探查,打探一下楚军何时渡河。”
眼下大半个九江郡便是楚国依着鄢水割让给魏国的,因此如今楚魏两国是划江而治的状态。
司马错躬身应诺。
陈吉辅看着林帆问道:“王爷认为楚军何时会出兵?”
林帆思索了一下,摇摇头道:
“只希望楚军能晚些到吧。”
……
“只希望楚军能早些到吧!”
陈胜站在九江郡城的城墙上带着浓浓的悲观说道。
前一段日子接到了周文大军战败,五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陈胜暴跳如雷,痛骂周文废物。
最近接连不断的县城失守的消息传来,陈胜已经从愤怒到麻木,再到绝望。
魏军步步为营,一点点扫荡“张楚”的领土,陈胜无比心痛,这些可都是自己日后称王称霸的资本呐。
陈胜也曾尝试着出击,但是都被魏军轻而易举地击败;设伏,魏军也是丝毫不为所动。
此时陈胜已经彻底率军龟缩在九江郡城里不肯再出城了。
这个时候,陈胜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吴广的大军和还未出兵的楚军身上。
相比于周文那支由刚刚征召来的新兵和强抓来的魏人组成的大军,吴广所率领的军队才是经历过战事的“精锐”;还有号称南方一霸的楚国相助,这些才是陈胜坚守的底气。
陈胜最近日日都会巡视城墙,鼓舞士气。
这一日,陈胜正在九江郡城中新建的永安殿召见将领。
“禀元帅!前方的探哨回报,魏军已经出现在离郡城不到五十里的地方了,预计明日便会兵临城下!”一个小将禀报道。
陈胜面无表情地让这个小将退下。
看着大堂上的张楚将领们,陈胜沉重道:“诸位将军,前不久周文将军所率的大军在绳池被魏军大败,如今魏军步步紧逼,已经把刀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
“我等没有退路!”陈胜声音逐渐激昂,“只有守住这个城池,我们才有活路。”
“元帅,听说那魏军极为强悍,我等真的可以守住吗?”一名将领有些犹豫道。
“必然可以!”
陈胜斩钉截铁说道。
“魏军攻克的城池不过是一些县城罢了,城墙低矮,守兵稀少,而九江郡城被我等加固多时,又屯有十万精锐,只要我等一心,必然可以支撑到楚军来增援!”
陈胜看着这些将领脸上还带着一些不确定的表情,又鼓气道:“上将军吴广已经带着十几万大军赶回,到时候此处便有二十多万人马,魏军即便是三头六臂也再难攻进城来。”
在陈胜不断地鼓舞士气之下,大殿内才算是恢复了一些活力。
二十多万人总不至于守不住一座城池吧,带着这种心理,众将又开始继续商议守城事宜。
陈胜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情势危急,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商谈了一阵,众将都散去,陈胜也打算回后殿歇息一阵。
“启禀元帅,老臣有奏章承奏元帅。”一个身穿儒袍的老头举着一册奏折向陈胜说道。
陈胜回忆了一下,这人是自己从九江郡城中发现的一个老儒生,在本地颇有名声,自己便封了他做博士。
陈胜示意自己的贴身侍从庒贾将奏章取上来。
陈胜并没有翻看奏章,直接问道:“蒯彻博士有何事,不妨直言。”
蒯彻整了整衣衫道:“微臣刚刚听元帅言,上将军不日就将率军返回,不知此事是否为真啊?”
陈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道:“自然是真。”
蒯彻捋捋花白的胡须道:“可是据微臣所知这九江郡城早已与外界隔绝了消息,元帅又是如何与上将军联络的?而且魏军已经靠近此地,上将军又该如何绕过魏军进城啊?”
陈胜闻言苦笑道:“瞒不过先生,刚刚在殿中之言俱是为了安抚人心而编造的,还望先生不要对外传言,不然恐怕城中会人心惶惶啊。”
蒯彻对着陈胜认真道:“微臣听说即便是天下最坚固的城池也是可以被攻破的,如今元帅坐拥十数万大军,却死守孤城,微臣私下里认为您这是不明智的。”
陈胜无奈道:“如今魏军势大,我也只能守城以待楚军救援了。”
蒯彻接着道:“自古以来,没有英雄会把自己的身价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微臣窃以为元帅不应该如此。”
陈胜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其中的弊端,但是如今已经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蒯彻默然,低着头道:“只怕元帅这般已经走上了末路啊!”
陈胜问道:“为之奈何啊?”
蒯彻抬起头直视陈胜,语气肃然道:“微臣有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