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走后,卫良没有急着离开雒阳。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屯田更适合的人。
那就是当年被曹操派到东阿治理地方的枣祉。
东汉末年的战乱,导致全国各地都是苍生离乱,田园荒芜。
因此枣祉就开始俯首农桑,一心一意地搞农业生产。
在枣祉的努力下,东阿不光实现了粮食的自给自足,甚至还能有富裕。
当曹操失去荆州时,是枣祉提供的粮食让曹操恢复了元气,也是枣祉重新修建的东阿城,挡住了吕布的进攻,为曹操的反攻提供了基础。
他连忙找来了荀攸。
“公达,听说你是颍川人?”
荀攸这时还在雒阳,做职务交接。
正好也要回一趟颍川老家,将家室接到河东。
“是的,主公,我是颍川颍阴人。”
荀攸点点头表示肯定,“不知主公问起这个,是为何事?”
“你有没有听说过颍川阳翟的枣祗?”
荀攸寻思了半天,也没有听说过枣祗。
“主公,我不曾听闻枣祗。”
“你这次回去,可有时间帮我办一件事儿?”
荀攸好奇的问道:“主公是要我去颍川阳翟找名叫枣祗之人?”
卫良点点头,把屯田出现的问题,告诉了荀攸,然后又把刚才陈登拒绝自己的事儿,说了出来。
荀攸听完,微微一笑。
卫良见荀攸的表情有些奇怪,便问道:“公达,这有什么问题吗?”
“回主公,陈登此人,学识渊博,是个实干派,且少年时代就有扶世济民之志。只不过,他的父亲陈珪,不喜欢他对司农感兴趣。”
说到这里,荀攸就没有往下说了。
卫良恍然。
怪不得自己一提到让他陪自己回去屯田,他就走了。
原来问题出在他父亲那里。
卫良接着问道:“那他父亲现在,在哪?”
“徐州下邳。”
“公达,你家离下邳远吗?”
卫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不远的话,能不能去一趟他家,如果可以的话,也把陈登拉来。我们这次的屯田,没有个专业人士帮忙,可能很难养活这么多兵啊!”
荀攸笑道:“主公,陈登这件事哪有这么麻烦。想让陈登去屯田,不需要找他的父亲。”
卫良有些低落的情绪,立马精神起来,“哦?公达有办法?”
荀攸淡然道:“自然是有方法的。”
“快,公达与我说说。”
……
雒阳的太学学府。
陈登回到了学府,但是他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卫良的话。
屯田,大展宏图,呵呵。
如果屯田能大展宏图的话。
自己的老爹陈珪怎么会不让自己学农。
想到这里,他笑着摇摇头,怎么自己还在想这个事儿?
他刚走过太学堂,太学助教孔融就在一众学子们在谈论三日后的春游,去哪里的问题。
其中一人说道:“我觉得去走水路去徐州,途径下邳,曲阳,直达海西,不仅能够看两岸风景,还能去看海。”
另一人调侃道:“就你这么游法,不去个四五个月你都回不来。”
“顺水而下,等你到海西的时候,就要花一个半月。回程而归,是逆水而上,每个三个月你都回不来。春游春游,不是秋游。”
其他人也都轰然大笑。
确实,等回来了也都秋天了。
孔融也是笑笑:“我们此次出春游,日程不宜超过三日。”
学府的学子们对此讨论的甚欢。
但是陈登却提不起精神来。
他倒不是对踏青有什么意见,而是这段时间,豫州、兖州、并州和冀州等几个地方,都开始闹春旱了。
雒阳虽然有河水支撑,但是也有二十几日没有下雨了。
这样下去,今年秋收一定会受到影响。
也就在陈登愣愣出神之际,忽的一个人提起:“若是近的话,倒不如去河东郡逛逛看看。可以看看汾水两岸的青山绿水,二,能看看之前剿灭白波贼的马革裹尸,三,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见见卫校尉的屯田,发展的如何了,哈哈哈。”
说话之人,说最后一个理由时,不由的让在场众人都笑出了声。
紧接着就有人议论道:“我可是听说了,卫校尉的田,可是被淹了!”
“哈哈,那不是肯定的嘛,一个不懂司农的少年小儿,竟然妄想屯田自己足,这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我看这卫校尉啊,就只会纸上谈兵。我可听说了,打仗时也不是靠他赢的。全仗着他手下有两个厉害的武将。”
“你才听说啊……”
堂中的人,一人一句,全都是对卫良的嘲讽。
陈登听完,不由眉头一皱。
这些学子文人是什么德行,他是清楚的。
一个个都是嘴巴厉害,就只会空谈。
只是他们提到卫良,不由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下午自己虽然拒绝了卫良的提议,但对卫良的印象很好。
这个少年,起码都是在为百姓做事。
陈登刚想出口反驳,助教孔融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三日后的出游,就去河东郡吧!”
陈登见状也没有再说话。
两日后,从府内出来,去学堂的陈登还在思考要不要跟着他们去河东郡。
就看见雒阳街头,竟然出现了两个乞丐,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
只不过妇人和小女孩,正被巡查的士兵驱赶。
陈登大喝上去,“你们干什么?”
领头的士兵见陈登穿着锦衣,自然不敢得罪,:“这位公子,雒阳城内最近有大量流民涌入,为了治安,奉雒阳令周异周大人之命,驱逐城内流民。”
陈登对此先是皱眉,然后有种无力的挫败感,雒阳令,官职太大了。
根本不是自己能抗衡的,而且这样的命令,也不是雒阳令一个人能够颁布的。
基本上是三公同意后,才会出台的。
想了想,陈登对这队士兵说道:“我乃太学府陈登,此二人是我远房,只是从徐州来时,被草寇匪贼所害。才会沦落如此。”
士兵看了一眼妇女和小女孩。
虽然明知道不是陈登说的那样,但光太学府这三个字,自己就不能继续管这个事儿了。
能去太学府上学的,基本上都是官二代。
而且这个两个流民,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惹事能力。
于是道:“既然如此,那陈公子请照顾好自己的亲戚。”
说完,便领着手下的兵走了。
陈登领着两人去了酒馆。
小女孩见到一桌子的菜,还是有些畏畏缩缩。
眼睛看看桌上的食物,又看看身边的母亲,始终不敢伸手去拿。
陈登从桌上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小女孩,笑着说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