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一阵无语,她自然是不会拒绝,只是,为什么祁寒临要她去跟他交易?
难道……
林雾沉吟着道了句‘知道了’,便转身回去挑衣服。
这些衣服都不是属于她的,她被祁寒临压上飞机时并没有带行李,除了袖子里的刀和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针灸针外,她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连个手机都没有。
这个处境实在是不怎么好。
林雾一晚上辗转反侧,睡眠质量不怎么好,凌晨窗外鸟一叫她立刻就醒了。
头疼伴随着无力,林雾揉了揉鼻子,起床换衣服。
她本以为自己算是起得早的,可是下了楼才发现祁寒临已经在了。
他依旧是那身洁白无瑕的白色西装,双腿.交叠,随性靠在沙发背上,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电脑屏幕上。
片刻,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林雾一惊,侧身躲在了角落旁。
祁寒临接通电话,唇角缓缓勾起:“薄晏卿,想好了吗?把音音给你可以,我要见云初。”
“不可能。”薄晏卿干脆利落地拒绝。
“看来你不是很想见活着的音音,无所谓,你把索菲亚的尸体准备好,我把音音的尸体带给你。”
“祁寒临,你应该知道,我不受你威胁。”
“是吗?可我觉得你怕我怕得很啊,连让云初见我都不敢,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薄晏卿眸色一愣。
祁寒临邪肆的笑意扩大,人却慵懒而优雅地半窝入沙发里。
他道:“我要是杀了音音,再告诉云初,是你让我杀的,理由是为了不让她见我,那……”
祁寒临这句话宛如一把匕首,肆意分割着薄晏卿的心脏。
他不想让祁寒临见到云初,更不想两人有任何交际。
但是,他知道音音对于云初而言,有多么重要。
最终。
薄晏卿冷冷道:“可以,交易地点我来定。”
祁寒临勾着唇结束了通讯。
他指尖把玩着手机,眼神中满满的势在必得。
不再色盲的话,看云初会是什么样的?
比之前更亮眼吗?
祁寒临越想神经越是亢.奋。
林雾听完祁寒临打得这通电话,猜到明天要见的一定是薄晏卿。
如果今天有机会的话,是否可以……
林雾正想着出神,却发现祁寒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一个转身,瞬间愣在了原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背脊狠狠撞在墙壁上。
祁寒临端着一杯红酒,半倚着墙,视线带着玩味地轻扫她面容。
他薄唇如红酒般鲜艳迷人,他如酒精危险且令人沉醉。
林雾吞了吞唾沫,有些害怕地说道:“祁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刚好……”
祁寒临冷漠地打断她:“无所谓。”
林雾毕恭毕敬地站好身子。
“我今天要你见证,我与她的又一次见面。”他喃喃自语,眼露林雾看不懂的猩红血色。
“你会……杀人吗?”林雾试探性地问。
“哦?你在担心这个?”
祁寒临俯身勾起林雾的下巴,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她面部表情,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下巴尖。
似挑衅又似威胁。
林雾不断在心里强迫自己冷静,可心跳却越渐加速。
她不禁掐了掐掌心,迫使自己在他的威压下,保持绝对专注力。
“音音是个孩子,我只是觉得在她面前杀人不太好而已。”
“谁告诉你,我要把音音带去了?”
“那……”林雾一时怔住。
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倒还挺有趣。
可惜。
祁寒临压低身姿,靠她耳侧低语:“你只需要做个见证者,至于其他,知道越多死期越快。”
祁寒临松开林雾,欣赏着她唯唯诺诺,害怕颤抖的模样。
当他的视线转到她眼睛上时,眼中玩味更浓了些。
半个小时后。
祁寒临带着林雾乘坐直升机出发。
一路上他都捏着个魔方,不断打乱还原再打乱。
林雾注意到,祁寒临这次只带了牧烧的小队和温斯顿,带得人甚至不如出去拿物资时的多。
难道这次交易,他有绝对的把握,一定会全身而退?
林雾发现自己根本猜不透祁寒临。
这种未知的无知感,令她沮丧而担忧。
在天上飞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升机终于落地了。
茫茫一片森林之中,湖泊如淡绿色的宝石镶嵌其中,一座胡桃木制成的湖中亭宛若瞳孔坐落其中。
湖中亭结构完全对称,两侧有很长长廊,视野极其封闭。
想来,这是一个交易的绝佳之地。
林雾在空中便发现,森林里不少地方都藏着人手,她偷偷用余光瞥祁寒临,发现他嘴角始终勾起,摆弄魔方的速度也更快了。
他是在兴奋吗?
是因为要见到他想见的人了?
那人是谁?
飞机降落,林雾落地才发现,在空中看到的长廊,实际上更长更隐蔽,四周完全不透风,尽头处是一扇,由电子锁控制的防弹玻璃门。
如果走到门前发现,对方的人不善,完全可以掉头离开。
只要进入了这个湖中亭,便是绝对安全的。
林雾不由得感叹这些人的花招,真是层出不穷。
很快。
一行人来到防弹玻璃门前。
祁寒临输密码时,林雾已看见了对面的情况。
一个穿着墨色西装的男人,五官冷峻,黄金比例的身材夺目,在他身边坐着的女人,林雾有些印象。
云初。
她曾经在网络上,浏览过云初的婚纱照,很美。
没想到她不化妆时,也如此倾国倾城。
祁寒临输完密码之后,牧烧将门推开毕恭毕敬地躬身。
祁寒临冷冷命令:“林雾,你走前面。”
“是,祁爷。”
林雾走出玻璃门,发现云初正看着自己。
她也看着云初,她能察觉到,云初眼中有些许担忧的情绪。
然而。
林雾走出玻璃门许久,也没见祁寒临过来,她不由得回头望去。
只见祁寒临站在沙发后,眼神冰冷地看着云初和薄晏卿,垂在身侧的手臂青筋冒出,只是,他面上一点情绪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祁爷?”林雾小声唤他。
祁寒临墨色的眸朝向她的瞬间,有很浓的一股杀气。
林雾被他眼神吓了一跳。
虽然之前祁寒临也说过几次要杀他,但他眼神从未如此冷戾,这次……
终于。
祁寒临迈步在沙发坐下,他长指随意搭在膝盖处。
“看来我们都不是信守承诺的人。”
未被掩饰过的杀意,在房间内横冲直撞。
林雾不安之下,视线不禁朝云初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