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察觉到林雾的视线,但她更多的是在探寻音音到底是来还是没来。
像是猜到她的意思,林雾故意抬手挠后脑,缓缓地摇了摇头。
云初读懂了她的动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拧了拧眉心。
音音并没有随祁寒临过来,那音音还好吗?
“你可以想见,便可以见到索菲亚。”薄晏卿淡淡开口。
“是吗?那很可惜,我可没你这么好说话,音音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祁寒临,你未免太狂妄。”
“那又如何?”祁寒临笑笑,身体向后一靠,顺手还把林雾搂到怀中。
他邪佞又放肆的模样,令薄晏卿十分厌恶。
这时。
薄晏卿的蓝牙耳机闪了闪暗光,响起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我的人为什么会在祁寒临身边!?”
薄晏卿眉心一皱。
“这次的行动必须取消,我们各个部门执行任务不进行直接交流,我们无法确定这位同伴为何出现在他身边!”
薄晏卿面色未改,淡淡启唇:“既然你我没有交易的意向,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我从一开始就这么想,但奈何你追我追太紧,不让你见一面,我怕你太想我,晚上睡不好。”祁寒临寒声嘲讽。
“无聊。”
“无趣。”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都是很浅显易懂的话,但就是让人感觉到针尖对麦芒的摩擦感。
好似两人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粽子吃咸吃甜这种小事儿而死斗。
云初忍不住开口:“祁寒临,你能让我见音音一面吗?”
“想见她啊?可以,跟我走你就能见她了。”
“休想。”薄晏卿没给云初回答的机会。
“薄晏卿你这个人挺有意思,怎么每次都不让云初自己做决定?她在你身边未必快乐不是吗?你比谁都明白。”
说罢。
祁寒临起了身,在他背对云初的那一刹那,眼底的戾气再也无法掩饰。
为什么他眼里的云初,变成了黑白色?
林雾见祁寒临这就要走,立刻站起来跟上他。
身后,云初开了口:“麻烦你照顾音音。”
林雾知道云初这句话不是说给祁寒临,而是说给自己,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音音在什么地方,除了那次之外,她没再见过任何小女孩。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音音。
祁寒临听到云初说话,却并没有回头看她,生怕在一片彩色里,她又是黑白的那一个。
很快,一众人离开湖中亭,上了直升机。
温斯顿坐在窗旁,拿着狙击枪看远处的森林:“奇怪,我之前明明感觉到这边有埋伏,他们为什么没有动手?不知道位置的话,我们的人也没有办法进行伏击。”
祁寒临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森林中,他视线始终紧盯着正在上飞机的林雾。
林雾刚踏上飞机,他修长冰冷的手指,狠狠擒住她的喉咙。
“唔!”林雾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祁寒临。
他这突然一下是想做什么!
祁寒临眉心始终拧得很紧,林雾能看出他情绪不是很好、
“为什么我看不到她了?”
他问完,情绪非但没有好转,神色还更沉了些。
林雾茫然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她费力挣扎着,想让祁寒临先把她放下来:“谁,谁……”
祁寒临松了手。
林雾一下倒在直升机地板上,她大口喘着气,眼角一片水润。
她哑着嗓子问:“祁爷,您说您看不到谁了?”
“云初,为什么她是黑白色?”
听到这话,就连温斯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初对祁寒临而言十分重要,如今祁寒临看到的她却是黑白色,这是多么大的精神压力!
林雾被祁寒临的问题问蒙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祁寒临会这么问,应该是和色盲有关,也就是说,在他的色盲没好之前,云初应该是彩色。
可是他的全色盲被治好后,云初却没了颜色。
林雾轻声解释:“全色盲仅有明暗之分,没有颜色之分,您在色盲的时候看云初小姐有颜色,说明她身上戴着或她肌肤本身的光谱与他人不同,现在矫正好了,您理应当看所有人都是彩色的。”
“你说了很多废话。”祁寒临眼神已冰冷到了极点,一直挂在嘴角的邪肆笑意也荡然无存。
“我是想说,既然矫正好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就说明您之所以会得色觉障碍,与基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您用于察觉光谱的视觉神经,和他人不同。”林雾赶紧把话一股脑说完。
“变回去。”祁寒临冷冷地说。
如果云初不再是彩色,他这色盲治好有何意义!
他本还以为,他治好了色盲,云初会变得更加美艳动人。
没想到……
林雾哆嗦了一下:“祁爷,治好虽然难但有迹可循,您想手动变成色盲,除非把眼珠子摘了换一颗。”
“我让你变回去!”
祁寒临暴戾地拔枪,将枪口对准林雾的太阳穴。
林雾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缩卷在一个角落里闭上眼睛。
她也没想到治个色盲还能治出这种事来。
“变不回去了。”林雾声音哽咽,害怕到了极点,“祁爷,您之前也没告诉过我,您是能看到一些颜色的。”
“怎么,你的意思是怪我?”
“我不敢!我的意思是,既然您之前能看到一些颜色,那么就代表着只要慢慢恢复,总有一天云初小姐还是会变成彩色的。”林雾低声解释。
祁寒临深深地看着她,握紧枪的手缓缓松开。
林雾正松一口气时,却被祁寒临用枪托一甩摔在了地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领子酒杯祁寒临抓住。
“所以,谁让你善做主张,把我的色盲治好?”
“您同意了的……”她弱弱回答。
“要么让我看见云初,要么就让我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这根本不可能。
无论是从科学还是医学,都不可能。
林雾牵唇笑笑:“祁爷您若真在乎云初小姐,为什么不让她们母女团聚?您因为一个不可能复原的色盲如此愤怒,却从未真的考虑过她要什么,在我看来是无理取闹,更是无能狂怒。”
她这话说得牧烧和温斯顿都不敢呼吸。
她哪来这么大胆子,如此对祁寒临说话!
不要命了吗!?
果不其然,祁寒临冷笑一声,语调冰寒地说——
“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