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衍察觉到她的顾虑,便将东西收了起来:“接下来是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你即便不想喝这个也该喝些咖啡之类的提提神。”
“这药,当真不会有任何反应?”林雾又问。
“……”冷衍皱了皱眉,不想再回答。
既然不相信他,她又何必一问再问这种问题?
林雾察觉到冷衍的情绪,她斟酌了片刻,只道:“我只是怕我是特殊的那一个,从小就是这样,班级里所有人感染了水痘而我没有,家里人尽数死亡,而我活了下来,这或许是幸运,又或许是不幸,事关云初,我不敢冒险,还请冷衍先生不要怪罪。”
“哪里的话。”冷衍叹了口气,“我也知这事关云初,一点粗心大意都不可有。”
“所以,这药……”
“目前而言,我没见过有反应的,不过就算你喝下之后身体不舒服,多等几日再手术也是一样,不是吗?”
林雾听到这话,一下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原定的手术日期,本就是几日后,不过是因为本该几天后才到的机器,昨天就到了。
她结果那药,一饮而尽,然后什么反应都没有。
“好像,没感觉?”林雾低头看了看瓶子,确定里面一滴都不剩了,还觉得挺奇怪的。
她不都全都喝了吗?
怎么大脑什么感觉都没有?
真是奇怪。
冷衍淡淡颔首:“起初不会有任何感觉,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你会发现自己的专注力提高,做什么事都更容易陷进去。”
“希望是这样。”
很快。
半个小时过去,林雾的确感觉自己的专注力提高了,哪怕是看书都比往日要快,这对她来说还挺新奇的——从前她喝过最提神的东西也就是咖啡,还常常失效。
林雾突然对这次手术充满了信心。
这药真是个好东西。
……
云初在spark的带领下,来到机器前,做手术前的最后一个体检。
spark一边操作机器,一边跟她介绍手术流程。
“这些你其实不必告诉我,反正我相信你们。”
“还是了解一下更好,人不会慌。”spark笑嘻嘻地说,“还有啊,这个手术我们是做得微创,不留疤,没有影响,就是做完之后你生孩子最好是剖腹产。”
“好。”云初应下。
“云初,我说句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是我要说的,就是,他们还不是人,没有痛觉,也没有灵魂。”
云初失笑:“怎么到这个关头,你反而开始跟我说这个了呢?”
“哎,我本来是不想说得,奈何我看你这几天情绪不对劲,就好像一个已经绝望了的人你知道吧,所以我很担心啊,这个手术前如果情绪不稳定是很危险的。”
“我没事,真的。”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什么没有影响啊,什么道理你都懂啊,可是你就算不开心。”
这她默认杀掉两个孩子的残忍事实,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云初只是笑笑,没有回答spark这句话。
spark将文件拿出来,放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
云初扫了一眼自己的体检报告,一切都显示得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她疑惑道:“这不是很好吗?”
“是啊,很好,你的身体很好,团队很好,林雾的状态也很好,可是如果这样还失败了,你想想看……”spark满脸担忧。
他不是想太多,而是云初现在的状态,真的太过消极。
带着这样的情绪去做手术,她的血压也好,神经状态也好,都会是最差的。
“我知道了,我会调解好心情。”
spark见状也不再劝了,帮她把资料整理好后,就与她一起离开体检室。
薄晏卿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两人出来,他立刻伸手将云初搂入怀中。
云初抬眸对他笑了笑:“不要紧张,没事的。”
每个人都很紧张。
所以她得劝每个人,弄得她自己倒不紧张了。
反正就当是躺着睡一觉,很快就过去了。
薄晏卿深深望着面前的人,他真的一点都不想送她进去冒险。
“咳咳。”spark出声打断两人的浓情蜜意,“我不得不提醒下二位,我们还有不少流程要走。”
“你先回书房吧,我没事。”云初说。
“有事叫我。”
“好。”
即便是这么说了,薄晏卿也还是没回书房,而是在不远又不近的距离,一直看着云初。
祁寒临叼着一根雪茄从楼上走下来,他停在薄晏卿身边:“喂。”
薄晏卿冷冷瞥向他。
“跟你说得一样,安格森给我打电话,但是我没接。”
“怎么,不想回去了?”
“你这挺好,我为什么要回去?”
“这不像你行事风格。”
“呵,你了解我?”祁寒临不屑一顾地点燃雪茄,“我不会回去的理由你明白,而且不正是你想看到的?”
薄晏卿一把夺走他的雪茄,直接扔在一侧的垃圾桶里。
祁寒临挑了挑眉:“你知道这根雪茄多贵吗?”
“钱,我很多。”
“认真说,我不是不想离开这里,而是不想回去,那种日子,我过够了。”
“随你。”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你大费周章地布局,不就是为了这个?”
薄晏卿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寒临眼睛一眯唇也一勾:“你的第一步其实是和国际安全组织交易,内容大概是些真金白银之类的东西,以此换我活命;第二步是将林雾带在身边,你知道不管我是复仇还是真喜欢她,都会来找你。”
“所以你的第三步,就是为我平凡,弄垮国际安全组织,你想让我为华国效力。”
之前祁寒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薄晏卿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两人之前数次交锋,都是真枪真弹,可是在薄远山死之后,薄晏卿始终在避免与他对弈。
直到今天,他想明白了。
薄晏卿是设了一个局,就等着他往里跳。
“你没有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我只想告诉你,如果这是你想的,那你成功了,我现在的确有这个想法。”
薄晏卿并不意外,他始终淡漠地看着祁寒临。
祁寒临也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不明白一点,你为什么要走索菲亚这步棋?”
难不成真是因为那女人绑了一下崇君,薄晏卿就如此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