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色阵营威廉被红阵营朱莉反超后，卡尔就啥都不想了。 全身心都在电视下面、小数点后面缓慢跳动数字。 机械的数字。 从零到九。 还保留着一线希望。 毕竟赛跑才刚开始，也有可能刚好计票到军部保守派的大本营支持区，才会暂时反超。 卡尔一言不发盯着屏幕，如果电视有感受，估计会压力山大。 足足用锋利的眉眼盯了十几分钟，都没能反超过去。 威廉的数字每次刚追平，就被朱莉盖了一头。 再追平，再拉开。 每次追平拉开，都是0.01%的差距，卡尔差点急的脑门冒汗。 这样满脸用力的患失患得，不符合他的人设和一直以来淡泊名利的心境。 醒悟过来后，重新调整呼吸，不再盯着小数点后两个数字用力，而是频繁换台转移注意力。 可惜其它台几乎都在转播或直播大选状况。 开票现场、点票特写、威廉家小区门口拥挤的记者、朱莉家门口稀稀拉拉的记者…… 卡尔瞅瞅比分―― 朱莉29.83% VS 威廉29.79%。 他没特意关注的几分钟内，威廉落后了整整0.04个点…… 差异很小，可以追上，再开威廉任职过的本命地区就会赶超……卡尔如是想，认真盯着比分。 威廉追上一点，就暗暗喝彩，落后一点，就觉得有机会再接再厉。 不知不觉中，又陷入“选票比分自我迫害”的恶姓循环。 比分差距越来越大…… 朱莉31.02% VS 威廉30.81%、 朱莉33.15% VS 威廉32.55%、 朱莉35.47% VS 威廉34.89%…… 全国开票率超过七成了…… 剩下的选票，能让威廉获胜么？ 联邦究竟怎么了？ 朱莉的确在前六次民意调查里，花了大量经费资金从事大选活动，笼络民心。 可厚积薄发、后来者居上的耐力型选手威廉在最后一次民意调查以大差额支持率胜出。 按理来说，威廉的声望和支持率是抛物线上升的轨道中，大选时选票应当能拉开朱莉更多。 卡尔看了第三名阿波罗议员的选票，瞬间明白。 狡猾的阴险小人阿波罗，开票接近八成了，只有2.42%的支持率。 明明在民意调查里，他能拿16％左右…… “该死……” 卡尔骂出声。 毫无意外，卑鄙小人阿波罗，又双叒叕把选票“卖”给保守派的朱莉！ 只不过这次，不知道开了什么价格。 所以朱莉真正的支持率，应该砍掉10%左右。 卡尔又换了几个台，看了所有候选人选票数量。 其他候选人的支持率和民意调查时相差不大，甚至那位宣称每位联邦民众发一亿镀的奇葩候选人，票数比民意调查时高。 “联邦怎么了……” 卡尔再次提出疑问。 回答他的，只有三只调皮的猫叫…… 现代社会，笑贫不笑娼，似乎更喜欢钱了。 为了钱可以出卖良心和选票。 比起让联邦变得更好，有些人选择让自己暂时多点黄白之物――钱与权。 当然不乏没有主见、喜欢听诈骗犯吹牛的愚蠢民众，被保守派和阿波罗的大饼忽悠成功，把白花花的选票，投到阴谋家的口袋里。 政客的承诺越是吸引人，越要警惕。 诈骗+翻脸不认人的概率较大。 民进派每一届候选人提出的竞选宣言，都特别实在接地气。 比如管控房价和炒房，让刚需能住上自己的房子； 比如通过全国统计数据，调低交通事故频发路段的核准速度； 比如多修路、加强安全管理举措…… …… 有的民众看不懂，觉得跟他没关，还是一亿镀比较实在，能进口袋。 可全联邦七八亿人，每人一亿镀到手不现实。 不是吹牛就是骗。 真的要实现人手一亿镀的承诺的话，要不就多印钱导致物价飞涨、银钱无用。 要不就是分期分批给优惠券或有价证券比如国债…… 当家才知油米贵，把握朝政二十多年的民进派，断不会提出不现实的诈骗圈套。 所以每一届大选民意调查，民进派都是低开高走。 卡尔觉得这次也一样。 卡尔实在没办法想象，碌碌无为的布告板朱莉阁下，天天光鲜亮丽地微笑代言。 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和从政、管理办事能力的美容院常客阿姨，如何励精图治统领联邦？ 朱莉根本不是靠个人能力和民意，而是靠背后的保守派捧起来，更是靠财阀的大水龙头资金支撑，用钱铺出来的。 在朱莉背后，有一群勾心斗角、各有图谋的老男人们。 他们让朱莉当上派内代表，再包装成可以走上大统领之位的人设，只为得到大统领府的统领印章。 一群内斗不断、谁都想一家独大的老大爷们，互不服输又不能服众，干脆推一个名望好的傀儡皇帝出去，在背后摄政，享受随意摆弄联邦的至高无上…… 朱莉的父亲曾经是促进联邦经济发展的保守派独裁大统领之一，旧部余孽未消，追随者依旧多，还是个女姓，正好迎合了民众所有重视和新奇。 可这些都不是要成为一个合格大统领所要具备的过硬本领。 能做事，造福社稷，才是卡尔的标准。 可惜他执念至深的“标准”，选票差异越来越大。 在全国开票率接近八成时―― 朱莉38.19% VS 威廉36.98% 差距越来越大，仅靠剩下20％选票，会全部去威廉兜里了吗？ 卡尔不敢断言。 他在思考，既然阿波罗议员宝座无望，一旦落选，就能立即传唤调查，这也算人渣阿波罗那儿能听到宝贵消息的安慰奖了。 就是不知道保守派和阿波罗做了什么交易。 要是朱莉当选后给他司法豁免权，谁都奈不了他何…… 就在卡尔走神之际，选票可能开到威廉的大本营主场区域的科芬市。 威廉一口气赶上好几个百分点，在卡尔的大气加油声里： 朱莉41.97% VS 威廉41.84% 不管威廉的选票怎么用力冲，最后还是停留在很微小的差距里。 卡尔白白浪费情感，心里祈祷了千百遍，有时看似追上去，可朱莉阁下的票数马上甩开…… 全国开票率达到85%时，朱莉还是比威廉阁下领先一个百分点。 此时电视直播里，半夜守在威廉阁下家高级公寓小区门口的蜂拥记者团们，开始撤离…… 而朱莉的松树院子低调奢华豪宅前，赶来占个好位置的记着越来越多。 大家一边忙着看手机上的开票数据，一边架设机器。 凌晨三点多，威廉阁下还是没能反超。 即使缓慢缩短差距，也总差那么个零点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