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放开我!”
被揪住后领像只待宰的小鸡一样手脚在半空中胡乱扑腾着的少年憋红了脸,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但他绝望的发现,他不管怎么挣扎扑腾,都逃不出身后那个“巨人"的手掌心。
容屿控制着力度毫不费力地将还在“为男生尊严拼死而战"的小屁孩提拉到秦瓷面前,才稍稍松了点力,察觉到小屁孩立马就想溜,他反手又是一拽。
沉着嗓音喝道,“老实点。"
不怪他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只是他只要想到是这个小鬼没头没脑的乱跑才会冲撞到秦瓷,他就没办法给好脸色。
小屁孩叫陈擎,见状动了动眼珠子,嘴巴一瘪就向站在他眼前安静打量着他的漂亮大姐姐求救,“大姐姐大姐姐救我!”
他刚才跟了他们一路,也观察了好一会儿,知道这个很凶的哥哥非常听这位姐姐话的样子。
事实证明他没猜错。
秦瓷的眼神细细打量过眼前这个小少年的眉眼,心越来越沉,闻言声音平静地叫容屿放开他。
这个小屁孩实在太会闹腾,容屿拧着眉又将他拉远了些才放开他。
而后双手环胸地冷冷吓唬他,“老实点啊,再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陈擎仰头仰得极酸才能看清容屿脸上的警告,动了动嘴有些不服气又不得不屈服地安分下来,转头看向自始至终一脸沉静的秦瓷,眼神四处躲闪,别别扭扭地为他刚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姐姐,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我跟你道歉。
秦瓷缓而慢地眨了下眼。
小少年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身高只到她腰腹的位置,秦瓷拂了拂衣裙半蹲下来,她此时已经摘了口罩,漂亮明艳的脸做着故作为难的表情,"可是我感觉我的手肘被你撞出了淤青,有点疼,你有药酒可以给我擦一擦吗?”
说完,她将左手抬了抬,隐忍着疼痛般蹙了蹙眉心。
容屿垂眸看她一眼。
"啊?"被漂亮姐姐注视的小少年悄然红了脸颊,又在听到自己撞到她的手时,吓得手足无措,几乎是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去思考,“药酒,药酒,哦我家里有,我去给你拿来。”八壹中文網
陈擎急急丢下这句话后,拔腿就想往家里跑。
秦瓷及时拉住他的手,"你家远吗,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吧?我们今天刚来这个小镇玩,刚好你沿途带我们逛逛,好吗?”
秦瓷对着眼前这张眉眼处跟她记忆里的姚曼吟有几分像的脸,不自觉的就用着轻柔平缓的语气跟他说话。
从没见过比这个大姐姐还要漂亮温柔的陈擎拒绝不了她的请求,挠挠后脑勺磕磕巴巴地答应,“那,那好吧不过我家有点点远,你啊拎我干嘛!”
陈擎话没说完,冷不丁后领又被容屿揪起,他面无表情地单手拎起小屁孩就往前面走,“你话太多了,走前面赶紧带路。”
啊啊啊啊啊好气啊!
等他长大了练了肌肉他一定要把他打趴下叫爸爸!
陈擎气愤不已地走在前面乖乖带路,少年吃了闷亏,赌气般故意大跨步地走。
身后是单手插兜慢悠悠走得闲适又自在的容屿,另一手牵着秦瓷,牵之前还特意掏出裤袋里的手帕抿着唇给她擦手,为此还惹来秦瓷的无奈调笑,“你这也要吃醋?我是不是该给你封一个醋王的称号?"
容屿不置可否,漫不经心地说着,“只要你颁,我就接受。”
“反正除我之外的所有男性,都不可以牵你的手。”
他明晃晃毫不掩饰地坦白自己强烈的占有欲。
秦瓷那个瞬间,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她接下来即将拍的戏份,据她了解,后期的黎央跟男主戎野之间可是有不少的肢体接触戏,甚至是亲热戏。
她没忍住问了一句,“如果是在戏里呢?"
容屿给她擦手的动作明显一顿,静默两秒云淡风轻地收起手帕,黑色眼瞳深漆漆的“那我只能自己消化了。"
"."
思绪回神,秦瓷微微失笑,纤嫩的手指又将他的手指攥紧几分,视线重新回到走在前面,跟他们不近不远地保持着一段距离的少年单薄的背影上,突然说道,“那个小孩,长得跟我母亲很像。"
容屿也看过去,“有可能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
“不一定。“秦瓷轻飘飘说着,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跟你说件有趣的事,在我五六岁刚有记忆的时候,有时候我妈带我去跟邻居打招呼,她们见到小时候的我,都会开玩笑地说一句一—”
「曼吟,你这个娃娃倒不怎么跟你像啊,看来是尽随她爸爸去了。」这话在当时听着像个打趣的笑话。
但放到现在,就不得不令人深思可。
所以还真不一定。
--“妈,妈,我回来了。”
陈擎带着秦瓷和容屿两人,东拐西拐,绕过大半个帘青镇,在临近中午时终于到了他家。
立在眼前的是一座院落式的白墙老屋,门框两侧的墙头种了些绿色的藤蔓,丝丝缕缕的垂下来,风一吹,藤条摇曳。
秦瓷和容屿两人先在门外等,陈擎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四处喊着。
而他每喊一声,秦瓷提着的心就紧一分。
日头从云里探出头来。
正午时分热烈灿烂的阳光全数泼洒在等候在门边的两人,暖和的阳光驱散了帘青镇初秋的空气里有些寒凉的气息。
而就在秦瓷以为自己即将再次见到阔别十几年的母亲时,命运突然跟她开起了个小小的玩笑。
隔着一道门,屋内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声音泼辣,"你这臭娃子,又滚去哪里偷玩了?丢下那么多家务活不帮忙干,一疯就疯一早上,我看你是皮又痒了是吧??"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陈擎被拧耳朵嗷嗷呼痛的惨叫声,“啊啊啊啊痛痛痛,拧小力点小力点!”
“我今天带了客人回来,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什么?!"女人一听他这话,炸了,音量拔得老高,“你个小屁孩上哪儿去带什么客人回来?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啊?"
门外两个'不该惹'的人:秦瓷一颗心早在听到女人的声音起就沉了下去。
这声音,不是姚曼吟的声音。
吱一一大门被猛地推开。
走出来一个双手叉腰,身材有些丰腴,气势汹汹准备骂街的中年妇女,声音毫不客气地喊着,"谁是客…"人。
最后的"人"字还没说完,尾音在对上秦瓷看过来的眼神时突然凭空消散。
像被无形的大手突然扼制住喉咙,再难以发出丁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