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但从前有司礼监给他们压着,现在黄锦唯恐严家怀恨自己,每天都将所有弹章原封原样地捧给皇帝过目,皇帝被“轰炸”了多日,终于不耐烦了,遂下旨令锦衣卫捕拿严世蕃回京听谳。严世蕃习惯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有人给他传消息的日子,但这一天锦衣卫直接闯进江西严家老宅,将冰凉的枷铐套在他颈上时,他简直就像做梦一点,完全没反应过来。严家的家人仆从,严世蕃自己常带在身边横行的那帮子护卫泼皮在分宜地面上横行惯了,当即哇哇乱叫拿了兵器要与锦衣卫拼命,罗龙文的手都伸到了衣服下面掏手统了。到底还是徐爵机灵些,趴到严世蕃耳边急急道:“严侍郎,这会兄弟们要是和锦衣卫直接动上手,一个谋反的罪名可就逃不掉啦,你看……”严世蕃回过神来,他虽然性子暴戾,毕竟不像这些泼皮都是亡命之身,也是立身朝堂十多年的角色,知道此时冲突不得,马上吩咐道:“你快拦住老罗,还有,去将那锦衣卫千户请来说话!”
徐爵从后扑到罗龙文身上,右手一扭一带,将他已经掏出来的手统夺了过来,反手插进自己衣襟里,在他耳边厉声道:“严侍郎让你退下!”
他将杀气腾腾的罗龙文强行往身后一推,喝令两个严家护卫将他看住了,自己脸上挂上温良无害的笑意,走到那位分明是首领的锦衣卫千户面前拱手道:“这位大人,为何远道而来连招呼也没一个,家中不曾远迎,着实失礼了。那千户微微一笑,向北一拱手道:“王命在身,不敢耽误。”
徐爵见他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硬着头皮道:“我家侍郎请您进一步说话。”
那千户道:“未将接了皇上旨意,削去严世蕃工部侍郎衔,押回京候审。”
严世蕃惊喝道:“你是谁?锦衣卫的千户,我多半都认得,你莫不是伪冒矫诏了来赚我!”
那千户微微一笑,拿出自己令牌道:“未将刘守有,在榆林卫戍守多年,难怪严大老爷不识得我。”
严世蕃心里“咕噔”一声,他依稀想起了当初那个想为曾铣平反被陆炳常年累月发派在外的锦衣卫千户,又模糊地想起他原是成国公府家将之子的出身,不由心中大悔。刘守有一招手,身后有名锦衣卫双手托着圣旨前来,刘守有展开圣旨宣读,严世蕃听到圣旨里列数自己的罪状,不过居丧不谨欺男盗女贪赃不法这些,心中略安。他听完貌作惶恐地含泪喊了几声冤枉。刘守有温言道:“严大老爷冤与不冤,回京里说与大理寺的大人们听便是了,严首辅在京中自然会为大老爷上折子分辩。未将只负责一路上侍候好严大老爷,还请大老爷随我等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