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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这事要怎么办?”(1 / 1)

明平侯府,顾长云淡定的和云奕在书房品茶,两人坐在窗边,顾长云的衣袖往上松松挽了两折,慢条斯理的碾着茶磨,将研细的茶末放入白玉的茶盏中,提起一边小炉上的沸水往里倾了一点,他手中调着茶膏,目光却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云奕托腮望着窗外,模样十分懒散,不知在想着什么,眉头偶尔微微皱起,从一开始就没有正儿八经看顾长云一眼。

  顾长云抬了抬眉头,暗暗牙酸似的嘶了一声,连白清实都没什么机会尝到他亲手点出来的茶,这小野鸟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但转念一想,不管是什么,圣旨,赵贯祺,或是那个死了的承事郎,总归是与自己有关,皱眉也应是为自己发愁,顾长云便又觉得就算云奕不回头看自己点茶也没什么了,心情颇好地一手持壶一手持茶筅,注水时周回一线,势不欲猛,急注急止,手轻筅重,指绕腕转,上下透彻。

  总算是引回了云奕的注意,顾长云唇角微勾,放下茶筅,一抬眼同她对上目光。

  云奕啧了一声,“看不出来,侯爷还是个点茶的三昧手。”

  顾长将这句赞词全然受了,将茶盏送到她面前,轻笑,“尝尝。”

  还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跟那卷圣旨不是颁给他的一般,云奕余光瞥到他身后大案上随意扔着的一卷明黄,抬手接了送到唇边,浅浅饮了一口。

  顾长云盯着她的动作,看她唇上染了层润润的水光,不自觉跟着喉结滚动一番,正欲开口,白清实慌慌张张夺门而入,还正急促喘气就急切问起,“圣旨呢?”

  顾长云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那么大反应,随意往后面一指。

  白清实很少露出急色,几乎是扑了过去展开圣旨看,越看面色越沉,手上暗暗用力到指节发白,快步行到顾长云身侧,厉声问道,“赵贯祺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声让云奕都多看了他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顾长云,看他怎么答。

  顾长云察觉到,在小几下轻轻踢了她一脚,无奈朝白清实道,“他什么意思我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清实略有些急躁的打断,“侯爷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板上钉钉的事我也不多问了,就只问一句,”他猛地将圣旨抖开,空气都颤了一颤,死死盯着顾长云,“这事要怎么办?”

  他问的不是大概,是真的在问怎么办,顾长云这下一步要怎么走。

  云奕也想知道,方才她思索了半日,只是站在她那一边想,她摸不准顾长云想怎么做,决定不了明平侯该怎么做。

  两个人的目光都灼灼黏在自己身上,顾长云敛了笑意,长睫掩住眸中深色,半晌没有开口。

  云奕忽而心中一刺,白清实抿着唇,不忍的闭了闭眼。

  明平侯需得守着大业,这个大理寺卿他非当不可,他非得重新暴露在众人眼前,替赵贯祺查明此事。

  顾长云确实是在认真想接下来要如何,一抬头看见两人脸上不是滋味的神色,懵了一瞬又明了,心中既无奈又酸涩,半开玩笑道,“一个大理寺卿罢了,又不是什么群狼环伺的肥肉,侯爷不傻,不会被占了便宜。”

  白清实和云奕对视一眼,竟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京都中就没有比侯爷更傻的明白人。

  顾长云哭笑不得,“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干什么呢,我可去喊陆沉过来了。”

  他嘴里说着玩笑话,神色却很认真,直直同白清实对视,片刻后,白清实读懂他眸中深意,妥协了的轻叹口气,“你心里有底便是。”

说罢,回过神,嫌弃的将圣旨扔回桌子上,净了手才回来。

  顾长云听着他撩水的声音,笑了笑,漫不经心洗了个新茶盏,心中自有计较,喃喃一句,“侯爷又不傻……”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云奕,还是说给自己听,云奕没接话,只静静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心中默念但愿如此。

  一盏茶饮尽,云奕捻了枚果干送入口中,接着便要起身,“出去一趟。”

  顾长云喊住了她,云奕回身,一侧脸颊被口中的果干顶出来一小点,无声询问看回去。

  顾长云顿了一下,问,“茶怎么样?”

  没想到他是问这个,云奕微微惊讶,想了一下,毫不留情评价道,“太苦了,不好喝。”

说完,像是又回想起方才口中苦涩般,一下子将果干咬碎咽了,转身大踏步出门去。

  顾长云的目光默默移向白清实。

  白清实看都没看他,无情吐出三个字,“苦,难喝。”

  顾长云只得暗暗磨牙。

  云奕目的明确的直朝三合楼去。

  她原本想留着自己研究那只浑身透明的小虫,但眼前顾长云又遭了那么一件事,云奕再没有闲心和精力分在这只小玩意上面了,一到三合楼就直奔后院,在井边找到了打水洗脸的月杏儿。

  月杏儿见了云奕先是一喜,什么都还没说就一脸茫然的被云奕拉着往前面走,带上楼关上房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她坐到桌前时脸上水迹还未干,就看着云奕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罐摆到桌上,抱着胳膊对她抬抬下巴,“看看这你认得吗?”

  月杏儿一个激灵,像是回到了之前在晏家庄时一直被云奕追着考察功课的时候。

  虽说跟着云奕一起学了一年就另跟着巫老先生专门学医毒了,但被云奕支配的恐怖实在是太过刻骨铭心,月杏儿当下就紧张起来,浑身上下警惕拉到最高,一脸惊恐的看看云奕看看桌上小瓷罐,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打开盖子,月杏儿只看了一眼就愣住,“这什么玩意?”

  云奕危险的眯起了眼,“你不知道?”

  她这句问话咬字重且慢,听得月杏儿又是一个激灵,险些坐不住直接跳起来,欲哭无泪,“啊不是,怎么会呢小姐,我只是太惊讶了哈哈哈……”

  云奕注意到那小虫努力迈着小短腿想要爬出来偷溜,随手将它拨了回去,随口道,“知道你抖什么?巫老教你那么多东西,你可别全给还回去了。”

  月杏儿陷入了可疑的沉默,忽然就有点心虚。

  房中空气恍然凝固,云奕缓缓直起腰身,缓缓扭头看她,不可置信,“月杏儿?你不是吧?回去了巫老要是知道非得骂哭你的。”

  月杏儿的声音显得十分底气不足,“他教了那么多……我也不知道我忘了多少……”

  云奕同情的摸摸她的脑袋,指着桌上的小虫,皮笑肉不笑,“我不管别的,这个你得知道罢。”

  压迫感从头顶往下蔓延,月杏儿浑身僵硬,勉强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哈哈哈小姐你好歹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哈……”

  云奕用了点力气捏了下她的后颈,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晏子初呢?”

  “不知道,”月杏儿显然心不在焉,眼睛死死盯着罐中,魂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感觉好几天没见着家主了。”

  云奕若有所思,片刻后,在她面前摆了摆手,“行了别瞪了,再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虫子你暂且拿着,最迟明晚,我得从你嘴里听见它的名字。”

  明晚,月杏儿心思一动,一天半的时间呢,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一定能想起来。”

  不知道又在耍什么机灵,云奕失笑,刮了下她的鼻头,“好好想罢,我还有事先走了。”

  月杏儿眼巴巴的目送她离开,在窗前静默片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瓷罐,嗷的一声急匆匆提着裙子下楼,“柳正!柳正帮个忙!救命啊柳正!柳正啊!”

  要人帮忙的时候才会想起来人,柳正听见喊声,无奈叹口气,从柜台后探出身,“叫魂呢?姑娘家家的瞎咋呼什么。”

  柳才平也听见了声音,捧着小茶壶,好奇的撩开帘子往前面瞅。

  月杏儿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目光恳切,义正言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把你小书房借我用用。”

  柳正还在稀奇这前一句话能从她嘴里蹦出来,听见后面这一句,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平日都没见你写几个字,你借书房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为的是你小书房暗室里的几百本珍贵藏书,月杏儿拼命朝他使眼色,嘿嘿笑着撸起袖子就要转到柜台后给他去捏肩。

  柳正一阵头疼,“停停停你那眼别眨了,站那别动,是不是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要不然别说他的小破书房了,京都中最大最豪华的书房月杏儿她都不会往里迈一步。

  月杏儿眼神乱飘,还真就被他猜对了。

  坑儿子的柳才平默了一下,若无其事把帘子放下了。

  柳正无奈至极,白了她一眼。

  月杏儿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看他,“就当是帮小姐的忙。”

  柳正被她看得后背汗毛都立起来了,没注意她说什么,嫌弃的将算盘扔给她,“你正常点。”

  月杏儿一喜,从木缝夹层中摸出一枚铜钱,讨好笑笑将算盘小心翼翼双手捧着给还回去,欢天喜地的往后院去了。

  柳正长指抚过算珠,将乱了位置的一一拨正,无奈的再次叹口气。

  大白日里长乐坊闭了门窗,偶有几束日光打在大厅中的红漆柱子上,暗金浮动,坊里荷官无声收拾,注意着别弄出什么大动静扰了楼上坊主的休息。

  一片静谧,伦珠枕着那绢枕歪在美人榻上小憩,丝丝缕缕的药香环绕在他鼻尖,不经意勾了勾嘴角,半梦半醒间听见一声细微的轻响。

  这味道有点熟悉,不是生人,伦珠阖眼数着渐近的脚步声,直到珠帘轻动才缓缓睁眼。

  视野中只有一只女子的手,骨节匀亭,骨相十分漂亮,撩开了珠帘,调皮的缠着珠串轻晃。

  来人身子礼貌的避在屏风后,声音含笑,“我来此处寻人,扰了坊主清梦,还请坊主海涵。”

  伦珠被她逗笑,慢悠悠起身整理了下衣着慢慢向外走去,扶着屏风一扭头看见歪头看他的云奕,“晏小姐来此处找人?”

  云奕点头,轻笑,“没找到,看来那人的胆子比我想的还要小。”

  伦珠不可置否,懒懒一笑,随意理了理鬓发,做了个请的手势,“来者是客,晏小姐坐罢。”

  正中云奕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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