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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华年(1 / 1)

两人还没有聊几句,长安啃着半个西瓜从里面的屋子走了出来,仪态从容,但满嘴西瓜汁很不雅观。不过俩人并不见怪,毕竟人分三六九等,黎民百姓想吃瓜只能直接啃。古道之前还挺奇怪长安为何戴着面巾,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了。不同与自己的俊朗,长安长得很阴柔,十分讨男女老少喜欢,若不是他总是板着脸、说书时又拉下垂帘、戴着面巾不示人,怕是项庄舞剑的人纷至沓来。见长安出来,幽蝶就不再理会古道,而是径直走向长安,笑道:“时已入夏,眼看荷塘花欲开放,长安君,过些时日陪我去采莲可好?”

长安见到她,吃瓜的动作更大了,一大口啃下去,漏了好些汁水溅到衣服上,本要取出手巾擦擦,顿了一下扯了大袖擦嘴。见他不答,她上前一步就道:“莲花可好了,莲子可以熬粥,花瓣可以拿来泡茶做菜,听说荷叶也可以泡茶,要是你啊,泡出来的一定很香。”

幽蝶前进一步,长安就后退一步,最后被逼到柱子旁,实在没有退路,无可奈何道:“在下是怜花之人,便是它零落也会感伤,实不忍心趁它鲜艳时摘下。”

“那你,就忍心看过它最鲜艳时就忘在脑后、任它凋零?”

长安沉吟须臾,转过身不去看她,缓缓道:“姑娘,莫要再寻在下。任世外熙熙攘攘、时过境迁,在下此生,已注定在这一方茶馆凋零。你自有属于你的归处——不是此间便是了。”

被晾在一旁的古道看着话中有话的两人,若有所思想:“‘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没想到幽蝶姑娘竟对他有意。我看他俩倒是般配,一个是万花园的千金,冰肌玉骨;一个是茶馆馆主,一笑倾城。可长公子为何看不上她?心有所属吗?”

幽蝶被拒后,赌气道:“我今日来茶馆吃茶,还真不走了。流珠,倒茶。”

她说着走回原来喝茶的位置,举起茶杯轻啜一口,口感已经错过最好的时候,当即倒入水盂里,“茶尚存温,可味已不如刚才香醇。重煎。”

跟着她来的丫鬟连忙收拾茶具煮新茶,而长安也不再关注她,而是看向了古道。长安朝他作揖,道:“此番是古公子今年第三次光临,在下不胜荣幸。”

他从来都没有主动迎客的时候,突然来这一下,让古道感觉很诧异,须臾后才回礼道:“准确来说是我路过这里无数次,从前未曾留意这个茶馆,所以未曾光临。”

长安请他上座,道:“在下只有薄茶一盏,不知古公子可否赏脸?”

“尚可。只是不知你可有空,施舍一二与我说些闲话?”

“倒非不能。”

长安说着拿起空着的茶壶,走到供茶处,拿起瓢接了一壶凉茶,而后复返。古道望着他给自己倒上凉茶,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新煎一份茶。”

“只要阁下有一则在下未闻的奇闻,在下煎茶与你也无妨。”

长安饮完杯中的凉茶,还是觉得不过瘾,又倒了一杯。古道笑道:“在长安城,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我真的意想不到。但凡我说一个人名,你怕是对他的故事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

“比如?”

“古林。你知道这个人的故事吗?”

“知。乃是阁下父亲,大富大贵之人,便是他落难至无东山再起时,仍因豁达胸襟,无忧以世。”

“那你以为,他为什么事,落得无法东山再起的境地?”

“此故事很长,未满座,便不徒费口沫。”

古道当即拿出银子放桌上,见对面的长安摇摇头,只得收回去,道:“别人是给银子就说,你怎么总是不按常理来?”

“为常理而生,不过是芸芸众生。”

“好吧,话说回来,无涯书院用了什么奇闻,把你请出山了?”

“奇闻只是两愿之一,另一愿上次在下说过。”

“记得,你说是老君之炉、流光之壶,让人感觉像是稀世珍宝。可我倒是觉得,是合你心意之物,那东西未必价值连城,也可能随处可见。”

古道见一壶凉茶已被长安倒尽,就拿过它去舀满,回来后又道:“只是你现在心底最想要什么呢?”

又感觉到有目光盯着他们,他不回头看也知道幽蝶从他们聊天开始,就一直听着。他这个问题,也是幽蝶心里想问的。“安于现状,无欲无求。”

古道感觉这句话像是说给幽蝶听的,但又很诚恳万分,不惨半点假意。“这就矛盾了,若是无欲无求,便不会接纳无涯书院的奇物。”

“在下多年前就受此恩赐,只是一直难尽答谢罢了,前因后果仅此而已。”

古道觉得问得太多意图太明显,就没有再问,饮了杯中的茶水,笑道:“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烦请结下账。”

“凉茶是在下所请,阁下只结君山银针的价目即可。”

古道付了钱,纵马而去,而长安起身,转进了说书处的帘子里面。古道乘马路过饮花楼,转念心道:“眼下时日无聊,要不要去见她听琴呢?”

思考了一下,还是折回去下马进去了。饮花楼只是一个烟花场,听名字只算是三四等的地方,这种地方的烟花女子才艺都不算出众,卖身又卖艺。在门口等客人的烟花女子见有人走过来,本想过去迎接,仔细一看是古道,当即不做理会。一个似乎是新人的花女要迎上来,就被其它姐姐拉过去,小声道:“见到他别理会,每次他都只见那个自做矜持的花莺,卖艺不卖身,还当自己干净,指望谁赎她呢?也不看看自己都人老珠黄了。”

“听说那位姐姐第一次接客就当上了头牌,飘飘然的定下卖艺不卖身的要求,后来再次选头牌就跟她没关系了,白白浪费了四年的好年华。”

古道进去后找了位置坐下,丢了一银子给迎上来的龟公,道:“流光去难留,可怜春满花。懂?”

龟公笑道:“好诗,只是我听不懂,但郎君一定是想见花莺。”

“还不懂?就是她。”

女子的年华都是去而不复返的,花莺年纪不算小了,所以叫春满花。“是,郎君请稍等,我这就叫她来——她再不接不到客,我倒是想把她早早卖给别人为奴。”

古道等候的时候,就慢摇着扇子,看舞池的花女跳舞。舞池上的花女跳的是花扇舞,可是跳得不尽人意,这些狎客也不过图一时欢愉,所以就算她跳得再扫兴,冲她那不算丑的脸蛋和豆蔻年华,也忍不住的拍手叫好。古道也是会玩扇子的人,看到那些磕磕绊绊的动作,实在不忍直视。也注意到花女的扇子是两把,心道估计舞一把扇子也耍不开,何苦跳难度更高的两把扇自取其辱。突然,花女一个失误,一把扇子甩到古道这边,古道下意识用扇骨挡开,忘了旁边有人在嘻嘻哈哈挑逗其它花女。“啊——你,你怎么跳舞的?”

那个狎客一直在跟其它花女调笑,没有注意到是古道扇过来的。被花扇击中老腰后,对舞池的花女升起怒意。他旁边的花女赶紧依到他身上,抚摸他胸口,道:“老爷别生气,桃桃敬老爷吃酒压压惊。”

舞池上的花女惊魂未定,慢慢才反应过来,要走过来道歉,龟公已经带着花莺过来了,见此,呵斥道:“不用道具都跳不好,还敢出来献丑?还不过来伺候这位郎君!”

然后又对狎客道,“没让郎君玩得尽兴,我很抱歉,今日让她与你住局,给你赔罪,如何?”

狎客见跳舞的花女长得水灵,比一身骚味的桃桃别有风味,一听住局不收费,眼睛都直了:“那还得看她诚意。”

古道觉得是自己的错,他本可以接下扇子的,便道:“这扇子是她的,就一定是她仍的吗?”

狎客见有人要扰他美梦,道:“咋滴,难道不成是扇子它自己飞过来的?”

古道微微一笑,拿起花扇,手晃了两下,花扇当即脱离手里,在人群里极速转了一个弯,就要击中狎客老腰时,古道用手接住了它,道:“是我仍的,我向你赔罪,放过那个姑娘吧。”

“你赔?你用什么赔?用你娘子赔吗?”

白给的住局不要,非要花银子买,他才不想这么傻。其实都是是因为穷。古道后知后觉这里的狎客都不算富贵人士,都是馋美色来的,哪会有人想听他讲道理?龟公把古道拦住道:“是我教不严,郎君不必为她开脱,让花莺陪你解解闷。”

龟公身后的花莺也看向他偷偷摆手示意,古道便没有再多说。花莺带他上了二楼,进入一个隔间,给他弹了一曲琴,还是古道闷闷不乐。花莺安慰他道:“仙主,你当真无需介怀的。就算你今日不在场,天儿今日会误伤到其他人也是必然,接下来赔罪也好,住局也罢,也是必然。纵使今日她没有失误,身为烟花之人,与人共一夜欢,也是必然——不过是迟是早罢了。”

“不是,我是在想,她明明舞艺不精,还是要出来跳舞,结果讨好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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