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城
船只到了湖中央后,便停靠在了田田碧叶中间。
粉荷亭亭,碧叶幽幽,远处是白墙人家,杨柳垂岸,端得是一片湖光美景。
众夫人赏景的赏景,打牌的打牌,说话的说话。
船娘带着两个女儿在后头系着的小船上煮火烧菜、煎炸烹煮,调制中午的宴席吃食。
到了近正午时分,菜色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船娘便来禀了许夫人:“夫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差数个热炒了。是不是可以准备开宴了?”
许夫人点头道“好”,转头笑吟吟地对众人道,“要开宴了。让她们把东西先撤下。等下啊,你们都陪我多饮几杯。”
船娘遂唤来了两个女儿,手脚伶俐地把八仙桌上的麻将等物撤走,而后又搬来了一个圆台,搁在了八仙桌上,又将凳子之物摆放好。
然后,三人从小船上把菜一一端了上来。
沈如锦今日在船上,本就一直思忆当日盛怀新受伤躲避捕快追捕,两人一起躲在丝网船上的画面。
她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想了很多遍。忽然觉得古诗词里头那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说得太贴切了。
那时,两人日日相处,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盛怀新不在。她却时时思念不已。
此时,她一见那端上来的菜色,顿时便又想起了盛怀新当日所说的,丝网船上的船娘都十分会做菜,有出名的六大碗和八小碗。
她仔细一瞧,今日许夫人的宴席上菜色与盛怀新所说大致差不多,只是换了几个时令菜而已。
那日,他说他自己也没吃过,只是听说而已。还说,下次有机会,他专门带她上船吃一回船菜。
忽然间,孩子在腹中似有感应一般地动了起来,踢了她一脚。沈如锦把手缓缓地覆盖在孩子踢她那处,在心里头默默道:“盛怀新,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吗?”
“他(她)如今已经六个月了。你何时能回来?”
“今日许夫人生辰,在丝网船上摆酒席,我和孩子都吃到船菜了。你说过下次带我来吃。你说过的。一定要说话算话。”
船上备了嘉兴特产的黄酒。开席之后,众人举了酒杯敬许夫人,说了一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如意吉祥的祝寿词。
沈如锦怀了身孕,自是不能饮酒,轮到她敬酒时,便用双手端起了茶杯,对许夫人道:“如锦以茶代酒,祝夫人春秋不老、富贵安康。”
许夫人满饮了一杯。
之后,众夫人推杯换盏,一片热闹喜庆气氛。
酒席结束,船娘带了女儿们撤了酒席,又重新备了热茶端上。
众位夫人因饮了酒,有些微醺之态。加上午后时光,微风吹来,舒爽清凉,竟都有几分昏昏欲睡。
忽然间,只听“扑通”一声重物坠湖之声从船后,众人不觉一凛,霎时睡意消散,纷纷道:“这是什么声音?”
“发生了什么?”
“是大鱼跃出水面的声音吗?”
“不能啊。南湖里头哪有这般大的大鱼。”
“好像什么掉湖里头去了吧?”
穗儿在舱内给小姐倒茶,察觉到这动静是小姐所在的位置发出来的,大觉不对,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下一瞬,只听她发出了惊声尖叫:“小姐……小姐……我们家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呐,救命啊……”
盛夫人便知是媳妇沈如锦出事了,慌慌张张地起身:“如锦……”
穗儿大喊大叫:“快来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救命……”
随之而来的又是“扑通“一声大响。
船娘母女三人立时从船舱奔出。盛夫人和许夫人都因裹了小脚,哪怕再心急如焚,却也是走不快。
等她们出了船舱门,站在船板上的时候,果然看到沈如锦在水里头挣扎,而穗儿亦跳进了湖里头,正在她边上载浮载沉。
盛二夫人盛金氏尖叫了起来:“快救人!快救人啊!我们如锦还怀着身子呢”
盛夫人只觉心惊肉跳,又惊慌失措,腿一软便跌坐在了船头:“如锦……快,快去救人啊……”
嘉兴水道密布,寻常人等都识水性。船娘母女三人在船上讨生活,自然皆通水性,见状,三人便不约而同往湖里一跃,欲救人。
许夫人却是镇定多了,在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她忙指挥几个年轻一些的夫人:“快,快把那撑船的船篙取来……”
“让她们捉着那船篙……”
“抓牢了,别沉下去……”
盛夫人只见媳妇如锦在水里头双眼紧闭,已然是一副失力模样,她担心媳妇和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心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双手合十,一个劲地念佛:“求菩萨保佑。求菩萨保佑。”
幸而南湖里头有旁的游船,听得这边乱哄哄的动静,便有人遥遥地喊了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这头便答:“有人落水了。快请来帮忙。”
几艘游船便忙摇了过来。那些船上都是船老板,精通水性,又孔武有力,这才合力将人从水里头救了起来。
北京城,某民房
这一饮,便饮到了天色便橙红一片、夕阳西下的光景。
忽然有护卫匆匆前来,俯在载鸿贝勒爷耳边说了几句话。载鸿醉醺醺地摆手,嚷嚷道:“我知道了。”
(若男)顾子婴靠得近,所以听见了护卫所说的话,大致是说载鸿的阿玛端王爷派了人来,命载鸿即刻回府。
此时,天色还大亮着。盛怀新和周钟岳等人肯定还没有埋伏好。若是这载鸿一走,这宴席立时便散了。暗杀便不能按计划实行了。
于是,(若男)顾子婴心一横,把人软绵绵地往载鸿身上一靠,妖妖娆娆地扭动着身体,怎么也不肯让他走:“贝勒爷,不是说要饮到一更天嘛?!现在还早着呢?这么早回去做什么?”
载鸿听得美人这般说话,加上若男姑娘从未有过如此主动,温香软玉在怀,自然是不舍得离去。
“贝勒爷,再喝酒嘛……”(若男)顾子婴帮他斟满了一杯酒,殷殷切切地将酒杯送至载鸿嘴边,“贝勒爷喝嘛……”
载鸿低头饮了一口,顺势又搂住顾子婴的小蛮腰。八壹中文網
护卫见状,只好冒着被打骂的风险,硬着头皮道:“鸿贝勒爷,是商部那边有急事,火急火燎地,都找到府里头来了。这正巧王爷在府里,听了禀报之后,便命众人找您。您这要是不回去,王爷发起怒来……小的们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可见事态紧急,载鸿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若男)顾子婴的杨柳细腰,踉踉跄跄地起身:“行了。行了。我这就回去……”
“贝勒爷!”(若男)顾子婴扭着身子,撅着小嘴,做出不舍他离去的娇啧之状。
载鸿见状,不由地大乐,伸手在她柔嫩的小脸蛋上拧了一把:“放心。贝勒爷过几日再去瞧你。你耐心等着!”
等你个头!要不是想今日取你的狗命,我顾子婴何至于牺牲色相至此!(若男)顾子婴心里怒骂不已。
她目送着载鸿在众多侍卫护卫下离开,便知道今日的计划是不成了。
而王大人几个见载鸿贝勒爷一走,便各自搂着自己身畔的妓女回了边上的房间成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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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写陪酒实在是。。。。。哈哈哈。祝2021年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