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好多天了……
黑暗中，栖迟脸颊上莫名就泛上了些微的热度，他感到自己的耳膜麻酥酥的。
栖迟条件反射地侧过头，揉了揉耳朵。
装没听见好了。
并且默默离对方远了点。
沈岁清楚地听见他的声响，在漆黑里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那声音极苏，苏得让人心跳加快。
栖迟尽量压低声音，深呼吸了一口，因为这一声极苏的低笑，他都有种胸口氧气不足的感觉了。
“栖迟，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青年柔和中带着诱哄的话传来。
栖迟依旧咬着唇，闭着眼，没说话，佯装睡熟。
他就不信沈岁真要在他一言不发的时候——
动手动脚。
刚这样想着，栖迟便感受到沈岁修长温凉的手摸了上来。
……这人可真是个人才，说干就干是吗。
栖迟依旧打死不说话，只默默且强硬地翻了个身，试图躲开沈岁的手。
但沈岁却像逗弄他一样，不依不饶地跟过来。
他翻身，沈岁就抱住他的腰，他趴着，沈岁就搂住他的肩膀，他如果蜷成一团，沈岁直接将他揽抱在怀里，裹住他似的。
到最后，栖迟都快要无声怒了，沈岁仍然不紧不慢地骚扰他，不让他好好睡觉。
终于，栖迟忍不住开口了，“沈大影帝，睡你的觉。”
“不要，”沈岁语气噙笑，拒绝得很干脆，“我要和你一起睡。”
“……”栖迟无言。
过了几秒钟，他无奈道：“这不是在一起睡吗？”
沈岁凑近他耳边：“此睡非彼睡……栖迟，你懂不懂。”
栖迟：“……”
他不是很想懂。
栖迟义正辞严道：“反正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什么都不要多想，不可能。”
沈岁幸福值都100%了，再付出一个子都是亏，他才不干那种傻事。
“真的不可能嘛，栖迟。”
偏偏沈岁还是耍赖般不肯收手，极苏的嗓音放肆地萦绕在栖迟耳边。
栖迟耳膜都要听麻了。
好想说一句滚开……
但莫名又不忍心说出口……
栖迟心情复杂，只能一直推拒，试图用沉默对抗。
但兴许因为沈岁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排斥，所以动作越发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一张超大床上，栖迟咬咬牙，有些不敢置信，由于一直躲避，他几乎要掉到地毯上了。
沈岁可真是个大冤种。
但就在他即将掉下去的一刹那，栖迟被沈岁轻松捞了回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空前的近，肌肤贴上肌肤，呼吸都越发交错了。
“栖迟，试试好不好，我想。”沈岁搂着他，脸埋在他颈窝里，清冷的温度传来，他低低撒娇道。
栖迟闻言别开头，嘴硬得很，就是不说话。
他能感受到沈岁体温的变化，也还有些其他煽情的反应。
他的呼吸也不自觉受到了点影响。
“你看，你也很想，对不对。”
漆黑之中，沈岁循循善诱的动听嗓音，如引.诱一般低低缠上来。
最终，栖迟的睡衣被他软磨硬泡解开。
……
……
翌日。
栖迟醒得比较晚，他恍惚睁开眼睛，偏头看，沈岁绝美的睡脸近距离映入眼帘。
他腰间还搭着沈岁修长的手臂。
栖迟没有动，又闭了闭眼，慢慢醒神，忽然听见耳畔传来喑哑悦耳的一声“早安”。
他顿了顿，懒洋洋回了一个“嗯”。
声线里满含着餍足慵懒。
之后，栖迟感受到沈岁在轻轻碰他的手指，并且又听到沈岁说：“这句话问得有点晚……可以和我谈恋爱吗，栖迟？”
栖迟这才再度睁眼，看向沈岁。
“谈恋爱？”
他忍不住问。
沈岁点点头，漂亮如碎水晶的眼眸潋滟，其中含有期待眸光。
栖迟下意识查看对方幸福值。
发现突然就没有了幸福值这项数据显示。
包括其他四个人的幸福值，也全都消失了。
难道沈岁的幸福值到达100%了之后，这个任务就发生了变化？
栖迟不明就里，想问系统。
但系统却在这种关键时刻和他失去了联系。
栖迟：“……”
真是。
超乎他想像的不靠谱。
栖迟便暂时没有回答沈岁的问题。
他选择伸手揽住沈岁，亲一亲对方的脸颊，含糊过这个问题。
“过两天再问我吧，给我点时间，沈岁。”
沈岁被他这一主动亲近的动作给取悦，尤其温和好说话道：“好，你想要多少时间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边。”
……
和系统联系上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这两天栖迟过得和之前一样，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直再联系不上其他四人，就像宛白容敛他们凭空蒸发了一样。
所以光团子系统一回来，栖迟便第一时间问：“这个任务世界怎么了，另外几个目标对象呢，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了？”
他直觉哪里出了问题。
光团子的回答验证了他的猜想。
“宿主，这个任务世界开始崩塌了。”
“怎么回事……？”
栖迟困惑。
“宿主，是这样的。你记不记得，之前我和宿主你说过，因为这里是‘那个人’的潜意识世界，之前分裂出了几个意识，那几个意识就是我们的目标对象。”
栖迟答：“记得。”
光团子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从前在杀手组织里认识的一个小少年。
那个少年漂亮厉害，异常黏他，总是冲他撒娇，从来到组织开始便与他关系密切。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意外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直到这个光团子找上他，跟他说了小少年的情况，他才知道——
对方身份神秘特别，现在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潜意识分裂出了好几个精神体，只有将这些精神体归拢在一起，才有可能唤醒他。
“宿主，”栖迟想着，又听见光团子的声音，“因为你最终内心选择了其中一个精神体，所以其他精神体便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栖迟闻言怔了怔。
消失了吗……
虽说他心里任务为重，但不意味着楼川楼泽他们就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这种感觉，多少有些微妙。
栖迟默然片刻，问光团子道：“那你说这个世界开始崩塌是什么意思？”
“因为之前，一直都是五个精神体之间相互制约相互平衡，维持这个潜意识世界的平稳，这里才能正常运行。但因为你选择了其中一个精神体，所以其他消失了，这样一来，这个世界便失衡了。”
“那失衡了会怎么样？”
“需要紧急离开。”
栖迟皱眉，不解其意。
光团子声音软萌道：“宿主，就是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去下一个世界啦，否则会被永远困在这个潜意识世界里的，很危险。”
栖迟顿了顿：“那怎么离开？”
“宿主，明天在清塘路口那会有一场连环车祸，你过去。只要在这个世界里‘你’死了，我们就能离开啦。”
栖迟微怔，“这样么。”
“对哒宿主。”
结束了和光团子的对话，栖迟一整天都若有所思。
晚上被沈岁抱着，他也无法聚精会神。
沈岁凑在他耳边，嗓音喑哑性感道：“是不是累了，栖迟？”
“嗯……？”栖迟反应略微迟钝，“有点，可能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沈岁抱紧他，“那今天我尽量快点，让你早点睡。”
栖迟懒洋洋答：“嗯……”
随后栖迟便被亲住。
……
到了第二天。
栖迟看着墙上的挂钟。
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昨天光团子说的那场连环车祸发生的点。
他去了之后，就会以“意外死亡”的名义，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那沈岁会有什么反应么……
栖迟抿紧唇，决定不去想这种无法预料的东西。
在离光团子告诉他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时，栖迟站起身。
除了车钥匙，他没有拿任何东西，便这样出了门。
他和沈岁说，他要出去有点事，很快回来。
沈岁正在厨房里专心致志准备他们的午饭，看食材都会是他爱吃的。
在玄关换鞋时，栖迟看见沈岁从厨房里探出头笑眯眯道：“我把我毕生所学可都用上了，一定要快点回来哦，不然冷了味道会没有那么好。”
栖迟看着青年，慢慢回：“嗯……知道了，小心，别切到手。”
“好，放心宝贝。”
栖迟心跳又有些乱。
……
栖迟开车出去，车载导航的终点是清塘路口。
……
事故新闻报出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而沈岁专心做完一桌子菜是两小时后。
他小心将每道菜都盖住，以免凉掉，随后从厨房里走出来，随意擦了擦手。
沈岁快步找到手机，经纪人小周发了一堆消息，他没点开，径直拨出了栖迟的号码。
铃声却是在房间里响起。
沈岁不解拧眉。
栖迟怎么手机也忘记拿了？
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沈岁按了按太阳穴，兴趣缺缺地点开了小周的消息。
首先入目的便是一条新闻链接。
沈岁不耐点进去，结果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
他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急促困难起来。
沈岁冷着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随即他立马飙车往清塘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