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璟看了一眼方端，方端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凤栖瑾却在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心里一直都有的忐忑突然间就瞬间没有了，不管这尸体是不是苏月瑶，一具充满鞭痕的尸体，反正她是没打过也没见过的。
真做过的事情她都不打算认，更何况没做过的，想赖到她的身上？当谁都是做了皇帝的孟澜越吗？想往她身上赖什么就能赖得上！
只是这也的确让她更加疑惑了起来。
苏月瑶的确是死了的，那日她的确也是见过苏月瑶的尸体的，但是苏月瑶的死不是她动的手，她也更是未曾动过苏月瑶的尸体一丝一毫，苏月瑶脖子上倒是应该有她制造的痕迹，可是也只有那一条痕迹。
那这“充满”鞭痕的尸体又是说谁？
储芸娘说发现尸体的地方，的确是赵三埋了苏月瑶的地方，她送来的尸体若的确是苏月瑶，这鞭痕就肯定是死后制造的，那是觉得她脖子上那一条伤痕还不够，所以又增添了一些？
又或者这个尸体压根不是什么苏月瑶?
凤栖瑾差点就脱口问出，那鞭痕是死后才有的还是死之前才有的。
好在在出口之前，她意识到既然她不知道死人的事情，这话她就不能问。
凤栖瑾微微顿了顿，换了嘴里面的话。
“说看见我大年夜杀了人，到如今都已经是十余天了，怎么那尸体都还没腐烂么，还能看清楚我的鞭痕？”
储芸娘应该是这两日才来告她的，因为方端绝对不会配合储芸娘，在有证据的情况还等十几天这么久才让去抓她，
最多也就是三日内，知道她今日可能出城，比较容易“请”，等上个那么一两天的时间。
方端还没说话，储芸娘已经恶狠狠的瞪向凤栖瑾：“公主是心虚了吗？”
凤栖瑾盯着储芸娘轻笑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把视线看向了方端。
方端回了：“储芸娘是昨日带着尸体来状告的，来时，尸体并未特别腐化，仵作已经验明，人是被鞭子殴打致死，死亡时间的确也有十几日了，储芸娘把尸体在冰中保存了……”
凤栖瑾皱了皱眉，那尸体就肯定不是苏月瑶了。
只是若不是苏月瑶，只为了害她，就活活用鞭子打死了一个人？
凤栖瑾压下心底泛起的厌恶。
“保存尸体？我就想着既然大年三十就看见了我杀人，怎的到今日我才被带来这里，合着昨日才来告我，怎么，保存着尸体还得找个好点时间才能来告？我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人都知道怎么保存尸体了。”
凤栖瑾这话似是在问储芸娘，但是其实还是未看储芸娘一眼。
只挑着嘴角看方端。
方端眯了眯眼睛。
但是储芸娘忍不住不理凤栖瑾：“都说了，我原是不想跟公主作对的，是实在太害怕了，才来的，中间那些时候，不过是我在犹豫罢了，至于尸体……”
储芸娘看着凤栖瑾有些挑衅：“赵二公子爱给我们讲故事，曾讲过，把尸体封在冰块里面，尸体就能保持不损，我那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尸体，只是想着若是真的来告状，这尸体不能坏了，所以就按照赵二公子说的试试，没想到那尸体还真的腐败的慢了许多。”
大约是真的不想死，储芸娘这个时候条理倒是比刚刚还清楚些。
而且还没忘记把赵衡之给捎上。
凤栖瑾懒得理她，也不想让她再多说什么，没瞧见兄长这脸又黑了些么。
凤栖瑾抽出腰间的鞭子在储芸娘面前甩了两下，吓得储芸娘又往后缩了缩。
凤栖瑾收回鞭子轻轻抚摸：“既然有尸体，那就把尸体抬来看看，这鞭子的确一直在我身边未曾离开过，说是我的鞭子打的伤痕，总得真的对对才知道是不是吧。”
凤栖瑾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储芸娘，储芸娘一脸笃定。
只是，凤栖瑾看向眼神闪烁的方端，看来更熟悉她这鞭子的方端却是不怎么笃定的。
也是，关于她这鞭子的那些传说故事，虽然不是完全属实，但是也基本没错。
这鞭子不是能轻易仿制出来的。
储芸娘见方端没应：“都说大人最为公正不阿，如今难道是想替凤栖公主遮掩吗？”
方端看着储芸娘深深叹了口气，他哪里是为凤栖公主遮掩……
“去抬尸体上来吧。”
凤栖瑾和凤璟两个人都第一时间吧视线看向了尸体，尸体已经多日，即便是被仵作上了保存的药粉，这味道也着实是难闻。
储芸娘老远就嫌弃的捂住了口鼻。
凤栖瑾看了一眼，只看身形，还真的像是苏月瑶，只是，凤栖瑾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是很像苏月瑶，但是，她知道那的确不是苏月瑶。
苏月瑶的那张脸，便是腐败成头骨，大约也是比别人好看一些，这个尸体的那张脸，谁也能看出生前长的不差，但也仅仅是长得不差罢了。
凤璟也只把视线在最明显的鞭痕上停留了一瞬，就收回了视线：“伤痕不是凤栖的鞭子制造的……”
凤璟的话还未说完，储芸娘就着急打断：“太子殿下如此维护凤栖公主，就不怕……啊！”
储芸娘的话也没说完。
凤栖瑾阻止了她，用她拿在手里摸了半天的鞭子：“你还不如好好想想，等会到多少杖才会忍不住咽气，行了，别瞪眼睛了，瞧瞧你胳膊上的，那才是我的鞭子打的。”
方端轻咳了一声，皱了眉头，虽然已经能肯定储芸娘是诬告，可这凤栖公主当着他的面就打人，也着实……
“储芸娘看得出来看不出来差别也没什么关系，放大人定时能看出来的。”
她的鞭子三种材料混合而成，抽出血痕，远远看着是一条，但其实仔细分辨，那受伤的地方其实压着三种鞭子的痕迹。
这尸体上的鞭痕，大粗糙了。
储芸娘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鞭痕有些发愣，她其实具体并认不出什么鞭痕具体的差别，但是在这一瞬间，她就是知道，这鞭痕是不同的。
她一瞬间就清晰的记起了凤栖瑾说的，杖责一百，生死不论，打完为止……
身后传来的惨叫声格外凄厉。
凤栖瑾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告诉我，是谁给了你尸体让你来告我的？我给你一条生路。”
“哈，凤栖公主，你敢发誓，大年夜那天你没杀人吗？你杀了，我看见了，你杀了！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