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闪光灯亮起，江阳给方筝照了张相。
唰！
方筝一缕烟似得窜到了棺材处，手中拎着一把剑，紧张兮兮得，都快要钻进去了。
“你……你在干嘛？”
“你会法术？就好像你小说里写的那样？”
“什么法术？”
“我在给你拍照啊？拍完照后就可以拿这照片直接祭拜了。”
江阳有些迷茫？
“何为照片？”
方筝鼓着自己的包子脸，依旧保持着江湖中人的警惕。
一会儿看看棺材，一会儿不舍得看向还炖着肉的铁锅。
“你不知道什么是照片？不对啊，地府不是和现实相对应的吗？这里是现代，地府应该也是现代才对呀。”
江阳有些迷茫，甚至百思不得其解，试探得看向方筝。
“你死了多久了？”
“十年。”
“那你死的时候是什么年岁？”
“大炎，方元十二年。”
“大炎？”
江阳不由失声。
“有这个年代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大炎之前是哪个朝代？”
“大坤！”
方筝已经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周正了。
大炎？大坤？
此时的周正再怎么傻，也知道自己遇到所谓的平行时空了。
这个女鬼所在世界的历史和这边截然不同，那边还是古代，而这边已经是现代了。
怪不得她穿着这么古朴。
怪不得她一口一个女侠。
他还以为对方是在玩儿角色扮演呢，原来人家那边儿真的是古代呀。
江阳恍然大悟，但很快又生起另一个疑惑。
“既然你那边儿是古代，又怎么看我的小说，又怎么打赏成为盟主的？”
“我不知道呀，只是三年前起，地府书铺就开始流传你的小说，十两银子一本儿，一百两可以激励一次。”
“那你是怎么和我发染血短信的？”
“当然是烧纸！我们鬼都是这么通讯的。”
说着，江阳从袖子里摸出一摞纸，搓一张，搓不开。
大大咧咧得用大拇指沾了点儿口水，蹲下去搓开后，写了几个字。
一挥手，纸张燃烧起来。
叮铃铃。
那催命符般的滴血短信再次到来。
还能这样？地府已经实现了加密通讯？
江阳目瞪口呆，虽不解但大为震惊。
可不对呀。
对方之前明明是手一甩就发出了短信，没有烧纸呀。
他有些疑惑，而方筝大概是看了出来，琥珀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得意道。
“被唬住了吧？我就说我机智的一逼，我刚才偷偷摸摸在袖子里点着的，你没看……哎呀，我的袖子怎么着了？”
方筝猛甩麻衣，袖口里已经开始冒烟了，折腾了许久才把这股烟给熄灭。
江阳满头黑线得在旁边看着，越看越觉得这女鬼似乎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从揭棺而起就处处透露着傻气。
而他，偏偏还被这傻乎乎的女侠给追杀了，治得死死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照相是怎么回事呢，说！你是不是道士，在糊弄我，想趁我不备把我给抓起来？”
女鬼越来越警惕了，半个身子都爬到了棺材里，一只手板着棺材盖儿，随时打算原路返回。
说实话，江阳真想把对方给忽悠进去，然后给棺材上钉上几个铁钉。
但这女侠实在是太邪性了，那么厚的棺材板都能被人家用头撞烂。
谁也不知道人家被骗后会不会再跑回来，然后，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江阳打消了这个心思，将照相机的功能简单给对方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方筝都给整呆了，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没错，就是瞪出来。
跟玻璃球一样，啪嗒啪嗒掉下。
叽里咕噜滚在了江阳面前，把江阳吓得一个哆嗦。
方筝这才回过神来，大大咧咧的把眼球捡起，重新扣在了眼睛上。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在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你那么机智还是女侠，谁能够骗得了你呀？”
“说的也是，嚯嚯嚯……”
方筝叉腰大笑起来，笑得跟个反派一样，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这有损自己的女侠风范。
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两声，强行把笑声给收了回去。
严肃着脸道：“那你拍吧，随便拍一下就行。”
说完，江阳便看着她凹了四五分钟的造型。最后选了个一手握剑，一手环胸的侠客姿势。
不得不说，这女鬼虽然傻乎乎的，但颜值还是很能打的。
哪怕是素颜，也吊打一众明星。
只是穿了一身麻布衣服，绑了个简单的马尾辫，就给人拍时尚大片之感。
让江阳都有些惊艳。
“拍出来了，你要不要先看看？”
“不用了。”
方筝大义凛然得摆了摆手，眼却不断往江阳手机上瞄，很快注意到了不对。
“为什么这照片是黑白的？”
“祭祀的时候都是黑白的呀。”
“胡说八道！那些富员外家的画像都是有颜色的，你给我调一调。”
“行……”
片刻后，江阳把自己的手机供到了桌子上，香烟燃烧，烟雾缭绕。
前面还摆了一个闷着兔肉的铁锅。
而方筝已经在迫不及待了。
很快，香烟燃尽。
在江阳惊骇的目光下，方筝眼前出现了一个闷着肉的铁锅。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方筝幸福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呼噜呼噜的大快朵颐。
“好吃！真好吃”
“比我劫掠的那些贪官家的好吃多了，还是你会享受呀。”
“呜呜，十年了，我都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
方筝一边吃着一边念叨着。
速度很快，跟风卷残云一样。
江阳一度认为对方不是女侠，而是个饿了八百顿的乞丐。
“你在地下没有吃过这个吗？”
“没有，我跟你说过，我很穷的，哪怕在地府也得给人家打工才能活。”
“而且，我已经死了十年了，也没有人给我烧纸上贡，穷得叮当响。”
“幸亏我机智，力气大，找了份黄泉扛包的工作，否则就要流浪鬼街了，哈哈。”
方筝一边呼噜呼噜得吃着，一边还得给江阳解释，忙得不可开交。
而且在说到自己穷的时候，她还眉飞色舞得拍着胸口，一副我穷我骄傲的样子。
一锅肉吃完，总共用了十分钟不到。
吃完后还眼巴巴得望着江阳。
“还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