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河暴怒的脸色瞬间凝固。
正堂的气氛一时之间凝滞了起来。
“你说什么?”
裴清河牙关打颤,还不死心。
“大人,是真的,外面的人——全都被干趴下了。”
千户吓得抱头鼠窜。
他本将希望寄托在指挥使身上。
可如今这场压倒性的对峙,他还是先溜为妙。
于是趁着钟不宣看似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
他悄悄地从椅子缝隙里爬了出去,屁滚尿流的往外逃。
眼看着大门的曙光在向他招手,千户露出了转危为安的笑容。
屋内。
裴清河面色狠厉起来,抄起旁边的椅子腿打算做殊死搏斗。
他举着椅子狠狠地冲着钟不宣腰间甩了过去,恨不能将人给拦腰斩断。
钟不宣一刀背直接将人挑飞甩了出去。
实力碾压下,他根本碰不到钟不宣一丝一毫。
空中传来惨叫声。
千户脚下一滞,不敢置信的回头。
裴清河张牙舞爪,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身上。
“砰”,地上激起一层尘土。
有骨头破裂的声响。
角度不偏不倚,完美的本垒打。
【小甜心:老公是保龄球俱乐部的尊贵vip吗?等你完成任务回来,教我打保龄球啊,简直帅呆!!!#小甜心打赏666幽币#】
【彩虹云:这个傻子脑子缺根筋吗,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挑衅,这下好了吧,赔了夫人又折兵,多跟我学学,不找事不惹事安居乐业。(*^▽^*)】
【#彩虹云打赏888幽币#】
【呵呵怪:主播你是属二哈的吗,来抢人还带拆家的?我看锦衣卫的房子都快被你夷为平地了!】
【哈哈怪: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施工工地了呢。】
【桃酥:我敢打赌,二哈见了主播都不敢亮爪子,拆迁队哪家强,薯薯直播间的大佬堪称第一!】
其实也没这么夸张。
就是刚来的时候,锦衣卫的人不让进。
钟不宣讲道理讲不通就只好被迫动手。
那群人撞在房子上,然后房子塌了。
她也很无辜好不好。
裴清河晕死过去又被拖了回来。
锦衣卫们忙不迭的换了新的桌椅将钟不宣恭迎到主位上。
钟不宣左手撑着额头,右手随意地翻着花名册。
余光中,就瞥见旁边眼皮乱颤的裴清河。
裴清河早就醒了,只是一直不敢睁眼,他悄悄掀开一条缝。
心脏一滞,就对上了钟不宣人畜无害的微笑。
“裴大人既然醒了,那咱们也别浪费时间。”
“那就麻烦裴大人核对一遍,完事我就直接把人带走了。”
裴清河深吸了一口气,肺叶子钻心的疼。
麻蛋,抢人就抢人,居然还要奴役他!
没长手吗!还是眼瞎!
不会自己核对吗!
他咬牙切齿了一番,又深觉自己还没活够。
“汪厂督——”
腰牌上是这么写的,他应该没叫错吧?
裴清河自以为挤出了个和善的笑容:“在下还不知西厂在何地,到时候也好去蹭蹭喜气,喝口喜酒。”
“哦,也是。”
钟不宣笑了笑,“以指挥使的身家,到时候不随个百八万的礼,都对不起裴大人的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
裴清河:“……”
裴清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敢再搭话,生怕再一开口,自己家底都得赔完。
【左右为难:噗,主播你到底是来干啥的,原本富裕的生活经过你这么一遭,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啵啵崽:锦衣卫这么多年搜刮民脂民膏,肯定私藏了不少好东西,主播给他抢过来,到时候全都用在民众身上,善事一件~】
【幸运小星星:裴清河:赔钱呵,呵呵呵呵呵……】
东厂的人排成长队,一一进行核对,裴清河忙里偷闲悄悄瞄了眼钟不宣。
一身玄衣蟒服无端的散发出压迫感。
恍惚间让人觉得皇袍也不过如此。
钟不宣正垂眸不知正在看什么。
嘴角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让人难辨雌雄。
裴清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
这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东厂这么多年他来来回回去了无数遍。
这么扎眼的太监,他要是见过绝对不会认不出来。
难不成这又是蒋玉琪耍的什么花样?
不甘就这么退出皇权,所以打算再扶持一个?
他凝视着下方那群东厂的人。
但见东厂之人各个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波动,看上去并没有人认出这高座之上的人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
“箜箜”。
钟不宣没有抬眸,只是用手指敲击了两下桌子。
“裴大人这般看着我,是想将眼睛作为贺礼留下不成?”
裴清河慌忙收回视线,头低的贴在了花名册上,一目十行的加快了速度。
巴不得快点把这个瘟神给送走。
钟不宣将那两张纸的剧本翻了一遍。
呆薯真的是糟践东西。
那么烂的剧本能写出百八万字来。
如今好不容易她来了点兴趣,结果剧本被它给太监了。
东厂的人之所以没人认得出钟不宣。
是因为汪宣原本就不直属于东厂。
她是蒋玉琪暗地里培养出来的杀手,只对蒋玉琪忠心。
像她这样的还有四个,她在其中排行第二,被蒋玉琪党称之为二小姐。
这一次就是正好赶上她在京城,所以自告奋勇的去顶替。
结果没想到蒋玉琪疑心病太重,生怕有人发现他的踪迹,于是来了个杀人封口。
不过估计现在蒋玉琪已经知道了她还活着。
毕竟她也没打算掩饰
这个老谋深算的太监可是比锦衣卫有钱多了。
贪污军饷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干的。
“汪厂督,都核对好了,您在看看?”
夜幕降临,天幕上挂着繁星。
锦衣卫正堂燃上了蜡烛,忙碌了一天每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裴清河干笑一声,将册子递了过来。
钟不宣接过册子没有着急看,笑吟吟的看着他:“裴大人,这几日缉拿阉党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
“诏狱,从今天起划分给西厂管辖了。”
烛花爆了一下,“啪”的一声,敲击在众人心头。
屋子里的锦衣卫们面面相觑。
如果诏狱都没了,那锦衣卫还能干啥。
还不如就地解散呢。
烛光将裴清河的阴沉的脸照的明明灭灭。
“汪厂督,大家以后都是同僚,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