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指甲划着桌面，轻声地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川柏摸摸她的头，“他不是个项目，你不用第一个问题就问产品是什么。他是个人，人是很复杂的。也许他的真实面目没有人见过，也许他在你面前是完全不同的人。你不是刚刚才体会过吗？一边为自己伤感，一边想要别人不好过。”
若言点点头。
蒋川柏站起身，“我答应你，下次我在走之前，一定会好好和你道个别。”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若言将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垃圾筒。拍拍身上的灰尘，拎起电脑包走向了电梯。
程家的别墅里，程怡朵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程栋坐在对面，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女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己找上门去？”
程怡朵从母亲的肩膀上抬起头来看向父亲：“我想自己搞定这件事情，给你一个惊喜嘛。”
“愚蠢至极。”程栋拿起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这事情传出去，每个人都会笑话我的女儿自己送上门，人家宁愿跑了都不要。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程怡朵向父亲吼道：“这都要怪那个死女人，她突然跑去，才会把事情弄成这样的？”
“你还怪别人，你要是不去，能有这样的结果吗？”程栋努力克制住想动手的念头，“现在好了，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我侄女跟女儿抢男人，我女儿输了。你说的要是假的，那就是我女儿跟我侄女抢男人，也抢输了。我这个家长是怎么做的，连两个女孩子都管不好，还怎么管公司？难怪公司要破产。”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管那个野丫头？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你们不出钱让她上大学，她现在爱在哪里在哪里？怎么会天天在我面前晃，什么都要跟我抢？她就是没有这个福气，没爹没娘就是贱命一条。”
董慧生再宠女儿，这时候也沉下了脸，“朵儿，那是我亲哥哥的孩子。”
“你也怪我？”程怡朵拿起抱枕扔了出去，“她到底哪里好？”
“够了，不要叫了。”董慧生难得地大声怒喝住女儿，“让你爸安静一下，想一想怎么能将损失减低，尽量不要让这件事情传出去。你啊你，在外面管住你的嘴。不要到时候，别人没有说，你自己却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了。”她伸手戳着女儿的头叮嘱着。
“我还能连这个都不懂吗？”程怡朵躲开母亲，揉了揉额头。
程栋拿起手机，指着女儿道：“给我滚回房间里好好反省反省，最近不要让我看到你，公司这段时间你也先不要去了。”
“爸～～”
程栋不理女儿，径直上楼了。
“好了好了。”董慧生拍拍女儿的手：“你也真的需要点教训。这次你要是把你爸气出个好歹来，公司那个烂摊子看你怎么收拾。”
程怡朵眼珠一转，望向母亲：“妈，要不然你打电话叫那个死丫头回来一趟，你和她好好谈谈。实在不行，我们花钱买平安，给她在外地买套房子，让她走吧，别留在这里了。”
“让她走？”董慧生心也动了一下，“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夏哲楠那边，即使没有小言，你们也是不可能的了。”
“哎呀妈，反正她在，我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那个夏哲楠跟她才认识几天，大不了就是图个新鲜玩一玩，难道还会跟她结婚不成？等她被甩了，又要和跟我抢其他男人怎么办？”
董慧生吸取了教训，“这事我一个人不能做决定。等你爸心情好一点，我和他商量商量再说。”
“妈，她是你侄女，又不是我爸的侄女。你要不是她姑姑，我爸认识她是谁啊？她走不走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董慧生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可是……不行不行，还是不行，这样把她赶走，我不放心。以后我死了，下去见到她爸妈，我可怎么跟他们交待啊。”
“妈！”程怡朵也怒了，“你不放心她，就放心我吗？等你女儿被她害死了，你怎么跟我们程家人交代呢？”
“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你害死？”董慧生不相信的看着女儿。
“她天天在我的眼前，我就生不如死。”
董慧生靠在沙发上，手撑住额头，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儿女的债啊，要是早知道这么难，自己还不如先去了，现在要少操多少心？
董若言回到小区门口，走到了一家面包店，选好了第二天的早餐后去结账，在柜台前又点了杯代餐果蔬汁。她走到角落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脱下外套放在旁边。口袋里的银行卡掉了出来。
她捡起来放在手中看了看，卡的尾号是526。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疯子，500多万的卡就这样给人了？”若言犹豫了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银行，“现在肯定早把密码改了。”
她按照提示音操作，输入卡号后，到了密码这里，她按下了526526。短暂的等待之后，声音响起，“您的帐户余额是五百二十六万五千两百六十五点二六元。”
她的手指随着声音在桌子上划着数字，5265265.26元。
挂完电话，她愣住了。全是526，卡号上有它，密码是它，连卡上的金额也是它。这肯定不是巧合，难怪是他早有准备？
可是，为什么是526？要是跟她有关，她的生日也不是5月26日啊，难道是他的生日？526，她觉得这个数字一定是和自己有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到底代表了什么。自己住的房子也和526这几个号码不相干。
她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后才作罢，将卡放回了口袋里，“明天把卡给老大吧，让他帮自己还回去。密码就在卡上，找快递怕是不保险。”
若言这时候才觉得疲惫不堪，手撑着脑袋含着吸管发愣。从中午到现在这一件件的都是什么破事？无故被项目要求换掉，辞职，揍了马晓勇一顿，找去华夏理论，被程怡朵当面诬陷，又莫名其妙被求婚。
她吐出吸管，无力地趴到了桌子上。要是每天都这样惊心动魄，恐怕怎么早就死了。对身体的消耗太大了。她这会儿已经在心里后悔，刚才真不该坐在这里，现在一动也不想动。要是之前撑着一口气回到了家，就可以躺在床上直接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