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华沉着一张脸走进了客厅,一眼便瞧见自己的妻子在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她笑得花枝招展的,好像很喜欢对面的人一样。
本就心情不好的温父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质问温母道:“我在公司都要被人气死了,你居然在家里跟一个小年轻聊得这么开心?你对得起我吗?”
温母承认,自己的确是跟赵元津说话说得很尽兴,可那是建立在,她把这个年轻人当成是未来女婿的基础上,结果这个死老头子在跟自己说什么怪话?
王清芳当场就怒了,叉着腰跟温长华吵了起来。
暖暖从小到大还没碰见过别人吵架这样的情形呢,当场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赵元津也愣住了,他先是把暖暖抱到了身边哄好了,又走到了温长华面前,对着他正式又大方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温父这才惊觉,是自己误会了眼前这个年轻人,顿时老脸通红起来。
温母见状,重重地跺跺脚,骂了一句:“你这个没正形的,你把我,把我气死得了!”
说完这句话,她坐到了一边默默地掉起了眼泪——这件事真的是越想越觉得委屈,自己都这样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因为跟年轻小伙子说几句话,被自己的枕边人这样猜忌,换成谁不觉得羞耻?
赵元津看了一眼懊悔的温父以及难过的温母,又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明显还是很害怕的暖暖。
他想了想,附在了暖暖的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小萝莉便点点头,颠颠地跑到了温母的身边,软声软语地逗她开心起来。
赵元津则走到了温父的身边,用温母也听见的语调问道:“温叔叔,您方才说在公司都要被人气死了,那是什么事儿?介意跟我说说,让我为您分忧解难么?”
他这句话,倒是让正在伤心的温母抬起了头。
温父也明白了赵元津的用意,语气哀怨地卖起惨来,将在公司遭遇的事情说了说,然后看向温母道:“阿芳,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你,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把在公司遭遇的闷气撒在你身上,你就,你就原谅我吧!”
王清芳本就不是会斤斤计较的脾气,一旦别人对她服个软,她基本上也就退让了,更别提对着自己的丈夫。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你在公司辛苦了,只是下次也要看看场合才是,这样多让小赵笑话啊!”
赵元津忙开口道:“夫妻之间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叔叔阿姨在我面前这样,说明你们待我亲近,不跟我见外,我要是笑话,那我成什么人啦?”
他的回应简直是博得了温父与温母极大的好感,原本温长华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机灵很会看眼色,听完这句话,他顿时觉得这年轻人是个很值得深交的人。
几句话后,话题又回到了温父在公司的遭遇。
赵元津沉思片刻,看了一眼自顾自玩耍的暖暖,又看了看温父与温母。
温长华顿时就明白了赵元津的意思,跟自己的妻子使了个眼色,王清芳便摸了摸暖暖的头道:“暖暖,爷爷书房里有好玩的拼图和好看的插画书,奶奶带你去看好不好啊?”
暖暖仰头看了看自己的奶奶,回过头又看了赵元津一眼,小声道:“赵叔叔?”
赵元津含笑对暖暖道:“暖暖放心,叔叔暂时不走,一会儿你出来还能见到我。”
暖暖这才放心下来,拉着王清芳的手上了楼。
等到暖暖和王清芳的身影消失在了书房门口,赵元津才开口对温长华道:“我听您说,那个提出要公平竞价温氏股份的小股东姓云是么?”
温父点点头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儿来这么个没眼色的人!虽说我们温氏不见得竞争不过他,可是这事儿就是透着一股烦气。”
赵元津便低声道:“也许这话我说着不太好,但是温叔叔,您有没有觉得,‘云’这个姓氏有些熟悉?”
温长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云’这个姓氏能有什么熟悉的地方呢?云,云,云?!”
他反复把这个姓氏念叨了几遍后,猛然想起来了,声调就是一高:“沈晋榕,沈晋榕的母亲姓云,这个姓云的,该不会是他派来的吧?”
赵元津看了温父一眼,轻声说道:“无凭无据我们当然没有办法这样说,只是沈大少毕竟是温叔叔您的前女婿,您觉得以他的为人,会不会做这种事呢?”
对于沈晋榕这个前女婿,温长华作为女儿被辜负的老丈人,他又能有什么正面的想法呢?
赵元津这话可谓是很有技巧,一下子就把温父这段时间的怒气全都勾了出来。
“他会不会做这种事?这三年他就一直动用沈氏的势力来打压我温氏,他还会不会?我看这件事就是他做的!我,我找他去!”
赵元津一把抓住温长华的手腕,笑着说道:“温叔叔稍安勿躁,我说过,我们无凭无据,您这样上门他必定不会承认,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将股份买在手里,不能让沈晋榕指使人买走啊!”
温父冷哼了一声:“他姓云的不过是一个小股份,能有多少钱与我女儿相争,我看他这个主意是打错了!”
赵元津幅度极小地摇摇头,低声道:“如果那云股东背后的人真的是沈氏的沈大少,那他必定不会缺钱啊!”
接下来的话就不是可以明说的了,但是温长华明白了,脸色很难看。
如果是沈晋榕在背后与他较量财力,那么被沈氏打压了三年的温氏要如何能与他相争?
“真是,过分!”
温父气得攥起拳头来在桌面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赵元津便开口道:“温叔叔,不瞒您说,我与漫雪认识少说也有几年的时间,来拜访您与阿姨还是第一次。既然被我赶上您碰见这个事儿,我也想为您略尽绵力。”
温长华语气疑惑地道:“你要如何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