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生活远没有想象中的精彩,每天吃着一股酸味的面包,然后就是回去睡觉。
一望无垠的蔚蓝色大海确实让众人心生向往,但在甲板上眺望了超过一个小时,一切向往化为厌倦。
海,海,海,到处都他吗的是海,被窝里也全他吗的是海的味道。
没有诗中结伴而行的海豚,没有水手口中临空跃起的剑鱼,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安详。
老年人应该会喜欢这个,但船上除了船长没有一个岁数大的。
......
甲板上,似乎是玩累了的伊娃不怕脏地坐在了地板上,她的面前,西斯科正举着不知从哪偷来的钓竿。
“你还会钓鱼吗?”
面对伊娃的疑问,西斯科说道:
“在纽约的时候,我每周日都会到哈德逊河边看那些钓鱼佬们钓鱼,他们可专业了。”
“那他们教你如何钓鱼了是吗?”
西斯科摇了摇头,他随意挥舞着钓竿。
“没有,那群钓鱼佬都是些有钱人,他们讨厌我靠近他们,所以我每次都是远远地看着。
不过我看他们一下午也钓不上来一条鱼,所以就算他们想教我我也不会答应的,还不如我自己琢磨呢?”
西斯科胡乱地像是在搅拌大海的咸度一样,突然,纤细的钓竿尖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曲下去。
西斯科注意到了这一现象,他笑着对目瞪口呆的伊娃说道:
“你瞧,有东西咬钩了!哦,天呐!快来帮下忙,伊娃,我拉不动它。”
西斯科用脚抵着护栏下部,用力地抓住钓竿不让它滑落。
但即便有了伊娃的帮助,两个孩子的力气显然不足以与海底的猛兽抗衡。
因为哪怕是在几十年后,依旧有条马林鱼和渔夫对峙了两天两夜。
“小朋友,需要帮忙吗?”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伊娃突然大叫道:
“爹地,我......我只是来帮忙的。”
似乎是在解释,似乎是在撇清关系。
表情和善的考德没有在意自己女儿的解释,他从两人手中一把抓过钓竿。
似乎是发现了钓竿的易主,海底的猛兽突然急速游动,它想给上面的家伙一个下马威。
但考德可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但几十年前的地下拳击赛里他可是最能打的那一个。
考德稳稳握住鱼竿,仿佛一根钉子。
他面带嘲讽地看着不知深浅的大海,他相信水下那个家伙会率先放弃,除非那家伙比邮轮还大,但那怎么可能?
考德自信地立在甲板上,他已经和下面的这只猛兽对峙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但令他感慨的不是猛兽的体力,而是这鱼竿的质量。
他本以为鱼竿会在猛兽的一次次游窜中断裂,但他没想到的是钓竿至今竟然一点裂痕也没有,就连那细长的线也没有一点断裂的痕迹。
“我一定要和这鱼竿的主人见一面,这鱼竿一定会成为那群有钱人的必需品,这样我也可以还清债务了。”
考德虽然脑中思考着将要做的事情,但他手上却不敢松懈,这条大鱼他一定要钓上来,作为鱼竿主人的见面礼。
终于,又一个小时后,海底猛兽终于不敌,被一点点地拖拽到轮船附近的海面。
考德没有精力去观察猛兽的样貌,他此刻比之前更加专注。
因为他知道,落入绝境的困兽是不会放弃任何反攻的机会,这是他几十年前就领悟的道理。
虽然考德没法到护栏边观察,但两个孩子已经忍不住地尖叫起来。
“爹地!鱼!好大的鱼啊!爹地真厉害!”
伊娃毫不吝啬对自己父亲的夸赞,一旁的西斯科在看到那条鱼的大小后内心却有些失落。
“为什么我不行?就因为我是小孩子?所以天生比不过大人?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考德周围渐渐围聚起了船上的乘客和偷懒的船员,甚至就连船长也特地来看了一眼。
小老头看来也不全是喜欢平静生活啊,也有喜欢出来找刺激的。
对于这些围观群众来说,考德所对峙的猛兽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它们或许听说过海底有着巨大的海洋生物,但久居陆地的他们唯一和海洋生物的交集就是鱼贩子卖的鱼。
腥臭,肮脏,脆弱,血腥。
但眼前这条鱼显然不能用脆弱来形容,因为它甚至毫无畏惧地和游轮对峙了两个小时,哪怕其中有一方完全没有察觉有人在拉着自己。
于是人群中开始有人出价要买下这条英勇的大鱼,渐渐的竞价的呼喊声甚至盖过了喧嚣的海风。
“十美元!”
“五十美元!”
“一百美元!”
“一千美元!”
有些人叫喊着凑着热闹,他们喊着他们根本付不起的金额却毫不担心,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打算买下这条鱼。
他们只是觉得有趣,他们只是在附和着其他人,
如此单调无聊的船上生活,随便一件小事都足以消遣一晚上。
或许,他们就是在恶心有钱人。
可他们逃离美利坚不就是向往欧洲的富裕?
他们自以为坐在通往金山的邮轮上,却恶心着他们向往成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