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觉得自己连拒绝的资格也没有啊。”陆满江耸耸肩，又满脸忧愁道：“听说我姐班上男的贼多，这要有人狗胆包天亲我姐，我姐这软包子性格，不拒绝怎么办？那不是要吃亏？”
“不会的。”
“怎么不会？！我太了解她了，不信你哪天亲她，你看她会不会拒绝你。”
“我……”
“开玩笑开玩笑。”
可是陆满江的玩笑，却像一根刺扎进赵海阳心里，他一直以为满满不拒绝自己，是对自己多少有些感情，是想要试着跟自己开始。
可如果只是不敢拒绝呢？
因为海阳一直在房间没出去，他们奚落满满也得不到回应，眼看着满满连接了好几个科大老师同学的电话，同学几个觉得无趣，一个个说不打扰了，提前离开。
原本说好一家人打麻将的，因为满满同学到来，计划被打乱，老陆和陆妈都去别家串门了，满满送走同学，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陆满江接到朋友邀请，穿了衣服就出去。
海阳慢吞吞从房间出来，满满懒懒抬头，“本来想拉你一起玩的，那些人太烦了，现在家里都没人了，你上去睡觉吧。”
“家里不是有你吗？”
家里没别人，海阳也不用刻意保持距离，他坐在满满身边，依旧脱了鞋将脚放进电火桶里，满满紧贴着沙发扶手，已经没有别的空间了。
“你坐过去点。”
“坐近点方便拿吃的。”零食都在满满手边的小桌子上。
“那我们换。”
“你腿短，坐远了脚放不进来。”
“你腿长你倒是坐远一点啊。”
“冷。”
赵海阳不仅不坐远点，还往她身边挤了挤。
“烦死了你。”满满站起来，“让你。”
赵海阳拉了她一把，满满直接坐到赵海阳腿上，他便顺势圈住她，道：“你这是做什么？”恶人先告状。
“你放开我。”
“这就是你拒绝的方式吗？”
“对！这就是我拒绝的方式！快把我放开。”
满满用手推着他，赵海阳伸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满满试图避开，“赵海阳，你又来！你一天要来多少回？”
赵海阳很好奇，满满的拒绝到底能到什么程度，于是手上愈发用力，满满挣脱不过，两唇相贴。
贝齿轻啮，气氛浓烈。
赵海阳将满满放到沙发上，满满的刘海滑向两边，露出额角的伤，海阳轻吻了一下，满满内心忐忑道：“你别这样，海阳，等会儿我爸妈回来看到没法解释。”
可是海阳仿佛没听到，依旧吻过来，不仅吻过来，手也伸过来。
红色斗篷外套、毛衣、毛衣、打底衣，他手心的温度比满满体温要高，满满紧张到耳鸣眼花，心跳呼吸全不受控制，左脚珊瑚绒的地板袜在半空划着，找不到落脚点。
“你为什么不拒绝我？”海阳忽然看着满满。
“我、我拒绝你了。”满满一脸懵圈。
“任何一个男人这么对你，你都应该毫不犹豫将他推开。”
不是，这个人好奇怪，在教她怎么拒绝人吗？可现在是他在越雷池啊。
“我推了，是你……”怎么这样？满满囧得满脸通红，好像她不是被侵.犯的，而是去侵.犯的，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推了。”
赵海阳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应该狠狠推开，然后扇他一耳光。”
“我不想闹得太难堪。”满满贴在他脸上的手，握成了拳。
“你不拒绝我，只是因为你不懂得拒绝，是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对我……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赵海阳满眼失望，冷笑两声将满满松开。
“所以你是在试探我吗？”满满忽然也觉得有些失望，“满意吗？发现我对所有人都这样，高兴吗？”
“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吗？”赵海阳盯着满满，“吴文博是例外吧？”
“你为什么非要提他？”她今天已经从无数个人口中听到这个人名字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揪着我的过去不放？那是我能控制的吗？”
“是，你不能控制他离开，可他现在回来了呀？你去找他呀。”
“是他离开我，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闹了半天，你还是气他离开了你。”
“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你不是爱他吗？吾生所爱，日月山河吴文博，哼。你爱他、他爱你，你又何必拧巴？去找他呀，在一起。多好。”
赵海阳那句多好充满了嘲讽，他还重复了一遍，“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
眼见着赵海阳上楼，满满嘀咕了一句，“吃错药了吧你？脑子有病！”
“对！我是吃错药了！我要不是吃错药，就不会来你家！”
满满也恼了，她直接吼回去，“我让你来了？”
“我吃错药来的！我脑子有病！”
楼道内的脚步声一声不等一声，满满忽然觉得很委屈：大过年的，招谁惹谁了？
莫名其妙！
隔了一会儿，老陆和陆妈就回来了，陆满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两口袋喜糖，正抓着往满满怀里丢。
“看个小品看得这么严肃，这春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陆满江吐槽完，环顾四周，又道：“海阳哥呢？”
“上去了！”
“怎么上去了？”
“你走了他不上去，待在这干嘛呀？”
“吃火药了？脾气这么冲，大过年的。”陆满江伸手推了推满满，讨好道：“不至于。”
老陆和陆妈以为满满的同学说了什么，面面相觑，陆妈提议道：“海阳要是没睡，我们一起打麻将守岁吧？刚好麻将也没收。”
“不打了。”
“光看春晚没意思，现在离零点还有俩小时呢，打会儿。”老陆指使陆满江上楼，“满江你去看看，你海阳哥要是没睡，让他下来一起玩，睡了就算了。”
“没睡没睡，我看二楼灯都亮着的。”
陆满江窜天猴似的，嗖一下跑上楼，下一刻就听到他在楼上嚎：“海阳哥哥，下来玩啊——海阳哥哥——你睡了吗？睡了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