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了！”陆妈高兴地放下牌。
“这么打有意思吗？”满满心烦，她伸头看着赵海阳家里的牌，“你要的牌你打出去，你故意的吧？！”
“啊？是吗？我要吗？”赵海阳一脸无知。
“哦这，根本没法打，我要的牌，全被他抓在手里。”
“啊？这么巧吗？”赵海阳凑过来。
满满狠狠瞪了他一眼：装什么犊子？
“小海不是刚学嘛，很正常。”
“他这脑子……”满满是想说凭赵海阳的脑子，不至于如此，他就是装的。
赵海阳也知道满满话里的意思，可他偏要曲解她的意思，“是脑子不太好，有病嘛。”
陆妈道：“陆满满！大过年的，你胡说什么？”
“他自己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满满推了牌，手上洗着牌，翻着白眼看着赵海阳，“你再点炮，一个人付三家！”
老陆揶揄道：“这打着玩的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就是，陆老师怎么这么容易急眼呢？”
“哼。”要不是爸妈在，满满今晚指定不能跟赵海阳说一个字，她朝外喊了一声，“陆满江！”
陆妈也跟着打趣，“哎哟，这是说不过还要找帮手呢？”
满满起身。
“陆老师也学会临阵脱逃了？”
满满总觉得赵海阳这话里有话，可又说不上来，她咬着牙道：“我让陆满江帮我码牌，我去洗手间！”
陆满江道：“姐，你这叫尿遁！”
满满一巴掌拍过去。
“海阳哥，你别介意，我姐每次见完同学都这样，在外头受一肚子气，回来找我撒气，我都习惯了。”陆满江一边不熟练的码牌，一边道：“小情绪都对着家里人，这叫什么？窝里横。海阳哥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看到满满过来，陆满江立刻一脸谄媚，“我亲爱的姐姐，牌已经给你码好了！”
“抓！”
“好嘞~我亲爱的姐姐。”
满满站在垃圾桶边，一口一个砂糖橘。
“你别一个人吃啊，给小海也拿点过来。”
“他不吃！”
“你没拿你知道人不吃？”
满满选择性耳聋，拍拍手坐过来，陆满江不用指使，主动抱着砂糖橘往海阳手边放。
在赵海阳的努力下，满满一晚上一把都没有胡，更气了。
零点还差五分钟，麻将暂停，老陆点高香，陆满江把各种烟花爆竹搬出来，城市会有统一的烟花燃放点，赵海阳从小到大都是远远看着，头回看到一个家庭会买这么多。
赵海阳不懂就问：“这是要做什么？”
满满没好气道：“这是要你离开！”
赵海阳以为又是什么地方风俗禁忌，还真要上楼去，陆满江拉住他，“你别听我姐胡说。”
老陆抱着高香，过来，顺口介绍道：“等下就是零点，我们这边叫开财门。”
赵海阳仍一脸天真道：“我不用避讳吗？”
“不用，你可以一起来。”
“哦，这样啊。”赵海阳看了眼满满，满满撇过脸不理他。
接近零点，远处已经零星有鞭炮声响起。
陆满江盯着电视里的倒计时，大吼着数到一，将门打开，老陆抱着高香朝门口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放到门口。
姐弟俩将烟花鞭炮往外搬，陆妈怂恿赵海阳一起。
海阳走出来的时候，外头是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抬头便是漫天的烟花，此起彼伏的绽放、落下。
原来烟花还能离这么近！
“瞧瞧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满满揶揄，顺手将海阳手里的烟花桶搬走。
半人高的烟花桶一字排开，大地红拆成了长条，随手扔在烟花桶上。
呲一声，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不一会儿烟火冲天绽放。
一家人站在门口抬头看着烟花，没有谁会特意去许愿、去期待什么，但是每个人眼里都在看着自己的希望。
新的一年，新的希望。
赵海阳看了眼身旁的满满，她仰着头，他忍不住往她身旁站了站。
“爸，他们家烟花挺好看的，明年我们也买！”满满指着某个邻居家的。
“买！买个更大的！”
烟花结束，陆满江在院子里也摆满了他的小烟花。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满满在火树银花里穿行，火光映在她脸上，雪花落在她身上，笑声随风送到他心上。
陆妈拍着老陆身上的衣服，“怎么都是灰？”
老陆说：“什么灰？这叫财气！”
陆满江拉着海阳一起点烟花，旋转的、起飞的、游走的，树状流萤、银河落地，种类繁多。
满满在地上插了十几根窜天猴，她伸长了手，连续点着，只听“巨巨巨”，鞭炮在空中炸响。
陆满江甩着烟花绳，火光在空中划着圈。
海阳点了仙女棒递给满满，“新年快乐！”
满满看着火光闪烁中赵海阳期待的目光，本不打算接的，可又觉得大过年的，没必要，于是接过来，也道了声：“新年快乐！”
“我也要快乐！”陆满江抓了四五根来接火，点燃后张牙舞爪地跑。
除夕夜的爆竹一旦开始，会一直陆陆续续响到第二天早上。
大年初一，赵海阳从卫生间出来，刚好看到满满从房间出来。
“这么早？”
“新年第一天不能睡懒觉，否则一年都起不来。”
满满见到他心里还有气，可又想着，大过年的，不至于，所以才回了话。
赵海阳点点头，“新年的第一天可不能生气，否则这一年都要生气。”
“你……”他明知道自己在生气！
满满白了他一眼，去卫生间，海阳将拉住她双肩，“新年的第一天要开开心心的，这一年才能开开心心的。”
他吻着满满。
“新年的第一天，以后的每一天。”
满满一把推开他，按他说的，狠狠推开他，然后抬起手，可巴掌还是握成拳，缓缓落下来。
他脸上留个巴掌印，确实不太好解释。
“你能不能不要惹我？”
“我昨天吃错药了，所以才胡言乱语，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你躲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满满去洗手间，赵海阳跟着进去。
“你跟我进卫生间干嘛？！我要洗漱，我要上厕所！”
“姐——你起了没啊？就等你了！”陆满江跑上楼来。
满满一惊，她第一反应是要推赵海阳出去，可手却下意识将门关上：不能让陆满江看到！
这可不就是给了赵海阳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