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起了。”满满心跳加速，“你先下去，我马上来。”
赵海阳托起满满的下颌，吻下来，满满全身好似被提了一下，双手搭上他，明明是要推开，却失了力气。
陆满江没走，反而走到洗手间门口来，“姐，你快点，我跟爸就等你了！”
这情景，别说是动，满满连呼吸都不敢了。
等海阳松开的时候，满满腿都软了。
“傻不傻？是要把自己憋死吗？”海阳温柔一笑，蜻蜓点水一吻，才放开她。
“我……”满满一害羞就会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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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大半夜的雪，堆在房顶树梢，太阳出来以后，水声滴答，满满上坟扫完墓回来，就坐在后院晒太阳。
陆满江写完作业，又拉着赵海阳在房中学习，继续折腾他的机器人。
中午老陆被别家叫去吃饭，原本是叫了满满一家，满满一向就不爱去，这回借着赵海阳，干脆给拒绝了，陆妈知道满满的厨艺，大过年不好叫客人饿着，也没去。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陆满江抱着满满的星星瓶跑到后面来。
他瞪了满满一眼，直接进了厨房，“妈，你看这是什么？”
满满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来，要去吃饭，可她一进厨房，陆妈就吼她。
“陆满满，你还不死心？！”
“啊？”满满一脸局外人的表情，“我怎么了？”
“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满满认了好半天，没认出来，“什么？”
陆满江贴心地掏出卡片，捡着重点念给她听：“吾生所爱，吴文博！”
“什么鬼？”满满已经忘了，她伸手将卡片拿过来：吾生所爱，山河日月吴文博。
原来是以前打算送给吴文博的礼物，不过她想起某人昨天似乎说过这么一句话。
陆妈就差指着满满鼻子骂，什么“你争点气行不行？”“那个姓吴的有什么好？”“你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陆满江一直帮腔，满满半点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赵海阳这时候过来，看到母女三人状况不太对，随口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这话他怎么问得出口的？
满满瞪了他一眼。
“陆老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赵海阳真是不看热闹也不嫌事儿大，他这一句话，端的是无辜可怜，便又给陆妈一个训斥满满的机会。
“你看他做什么？小海惹你了？你是不是眼里只有那个……”陆妈摆摆手，气得捂着胸口，“我也懒得说你，回头你自己跟你爸说吧。”
“哎哟喂，不至于，跟我爸说，又要吵起来，他这个人一点都不讲道理。”满满可不想把事态严重化。
“全家在你眼里，有一个讲道理的吗？全世界就只有你有道理，你想守着他过日子，他搭理你吗？你那时候一只脚踏在鬼门关，他说走就走，你们已经订婚了，你手术签字他都不给你签，就走了，他不是盼着你死吗？”
赵海阳只知道吴文博说走就走，并不知道这些，在满满的日记里，吴文博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他』字，关于陆妈所说，只字未提，她似乎从未怪过吴文博。
满满眉头微蹙，“没领证都不算夫妻，他没这个权力签字……”
陆妈质问：“覃红怎么签的？郝教授怎么签的？”
“这不联系不到家属，不得由学校出面么？她们是代表学校来签字的。”
“我也不求别的，他好歹给我们打个电话啊，他们全家都知道，没有一个人跟我们说。”陆妈越想越生气，“我好好的女儿交给他，就……变成那样，你知道我跟你爸看到你、看到你的病历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那也不是吴文博撞得我呀，意外这种事情怪不了谁，就算是当年的肇事司机，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
“哼，对，全天下都不是故意的，都是无辜的，就你陆满满活该，行了吧？”
“都过去了……”
“你还帮着他说话？”
『都过去了』怎么是帮着他说话？满满无奈道：“妈，你讲点道理。”
“我讲不了，全天下就他姓吴的能讲道理，你去跟他讲吧，以后我这家门你也别进了，你走吧。”
陆妈饭都不吃，回房去了。
满满叹了口气，转身看到赵海阳，忍不住道：“满意了？”
陆满江立刻道：“陆满满，你这是找不着撒气的人，拿海阳哥撒气吗？他是你学生，不是你的受气包！”
“我……”陆满满的家庭地位瞬间降到食物链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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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星星瓶突发事件，陆家全家都在生气，晚饭吃得早，吃完饭，大家各自回房，整个家庭氛围降到冰点，他们连对海阳也只是最最基础的礼貌。
大年初一搞成这样，这是满满始料不及的。
更让满满料不及的，完全无关人员赵海阳，也夹在里头无理取闹，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无关，毕竟星星瓶事件的幕后推手就是他。
“是你暗戳戳引导陆满江去我房间找东西，翻到的吧？”不然陆满江怎么可能去自己房间乱翻？
赵海阳倒是坦荡，“是你自己说不喜欢他的，不喜欢还留着做什么？”
“我一个个亲手折的我不能留吗？”天地良心，陆满满真的是觉得自己一个个折得不容易。
“还亲手折的？”赵海阳更生气了，“那更不能留！”
满满撂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
赵海阳想不出满满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过他趁人不注意，下楼将那个星星瓶拿上来，扒开一个：『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又扒开一个：『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再一个：『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不想扒了，当即去隔壁敲门。
外头天刚黑，满满因起得早，这会儿看着视频，就犯了困，被敲门声吵醒，睡眼惺忪，“你干嘛？”
赵海阳气呼呼进去，将星星倒在她床上。八壹中文網
“来，你念给我听。”
满满顺手拿过那个拆开的，“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你告诉我，你有多难为情？”
“这不是那个难为情，这句诗的意思是，想起以前相遇相知的种种，忍不住感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而此时此刻的我，实在难耐心中的孤独悲伤，这叫我情何以堪。”
她竟然还解释起来了！
“相遇相知的种种？还什么时候再次相见？陆满满，你还敢说你心里没他？”
“赵海阳，你文盲啊，这是诗的意思。”
赵海阳微微张口，吸气吐息，缓和不满，“你就那么想他？”
“还行吧。”满满打了个哈欠，自己拆了一个，“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你跟我说说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