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仇想了想,觉得也是的,那李慕云个性淡漠,毕竟是个‘衣冠禽兽’他好哪口还不一定呢,这笑笑虽然相貌极佳,又带着异域风情,但终究是个幼稚的小丫头,也算不上真绝色,说不定也就只有朱炎啸那样的,才喜欢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他要是不喜欢你,那也没办法,不过嘛,等你回去呆久了,把那朱炎啸给忘了,总能给你挑个你喜欢的,男人就是衣服,得勤快换才行的。”宁小仇满脸认真的教育道。
“宁姑娘!请不要胡言乱语!笑笑姑娘累了,想要歇息,请你让开些吧。”陌尘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直言道、
宁小仇镇定自若的躺着,她挑了挑眉往后看去,看到陌尘满脸紧张严肃,好像生怕她坏了他主子的好姻缘似的。
“好好好,这毕竟关乎你们主子的终身大事,我还是乖乖闭嘴吧——”她阴阳怪气的调侃说道,但却满脸的不以为然。
“不管王爷与笑笑姑娘将来如何,姑娘都不应说这些话扰乱他人思绪,情爱之事,岂能由容他人阻碍生事。”陌尘虽然是个少林武僧,但却不是个大老粗,他说的话并不是完全没道理的。
“我这不过是在提醒她,让她小心一些,否则啊,最后苦的还是自己罢了。”宁小仇不屑的反驳说道,似乎她早已将情爱二字永远的从自己的字典里踢出了一般。
“宁姑娘,这天下负心汉虽有,但深情男子也随处可见,只不过生在乱世,身不由己罢了,何必要因为世事不由人而断了期许呢。”陌尘冷声说道,这一路上宁小仇可不少给笑笑洗脑,她的那些言论让陌尘跟昙鸳都大跌眼镜,怎么听都像是个冷酷绝情的坏女人。
“哼,给不了就是给不了,不管是不是乱世,都没法改变。”而宁小仇却淡然冷笑说道。
“我知道姑娘曾经被当今的皇帝伤透了心,不过,那也只是你自己,兴许是运气不好,也兴许是姑娘不够格,没能让皇上死心塌地,这可怪不了别人,要怪,也只能怪姑娘自己了。”陌尘冷笑说道,他对外人,一律是毫不留情的,尤其对他来说,宁小仇不过是个张狂不本分的女人罢了,他早就看不惯。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不信咱们就走着瞧。”而宁小仇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她仍旧不冷不热笑着,无所谓的模样。
不是的,他也曾对我死心塌地,他也曾经真心的爱着我,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真心的,只是人心总会变的,他说爱我的时候,是真的,不爱我的时候,也是真的。
我曾经拥有过,也失去过,我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有真切的情爱,我只是清楚,任何真切的情爱都有消失的那一天,既然不能天长地久,那何必要开始,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思绪放空着的宁小仇,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即便此时的阳光仍旧刺眼,她也安然的入睡,笑笑独自一个静坐在湖边,她看着湖水中的倒影发着呆,过了许久,天色渐黑,陌尘跟昙鸳已经把夜宿的帐篷搭好,丁全也捡来了一些牛粪,生好了火堆,可是宁小仇却仍旧没有醒来,她沉沉的睡着。
没有宁小仇聒噪的队伍,显得尤为的安静,本来三个男人都是不善言辞之人,一个个的都默不作声,自顾的做着手上的活,笑笑也无精打采的,众人之间的气氛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喂?起来啦?吃饭啦?”笑笑摇了摇熟睡中的宁小仇,轻声的呼唤道。
“小仇姐姐?你不要再睡了,再睡烤鸡腿可就没了——”笑笑皱着眉头,苦恼的唤着,但宁小仇就是毫无反应。
这时候丁全觉得不对劲,他急忙放下手上的干粮,紧张的跑了过来查看,只见那宁小仇脸色依然红润,唇色更是比寻常时候都还要鲜艳许多,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
“她都睡了好久了,怎么叫都不醒——”笑笑这时候有些着急起来说道、
丁全也有些纳闷,“不如,打她一耳光试试?”丁全犹豫着建议道,笑笑却吓得往后退缩。
“不不不,我、我不敢,还是你来吧——”笑笑连忙摆手拒绝道,她可不敢对宁小仇下手,鬼晓得让她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
“我来吧——”而这时候陌尘却自告奋勇道,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二话不说的,就直接往宁小仇那脸上来了一耳光,不轻不重的,但那响声却清脆不已,其余围观的人都屏着呼吸,紧张的盯着那宁小仇,生怕她一个激灵就跳起来跟陌尘打一架。
可是过了许久,她仍旧没有反应,那气色红润的脸颊上清晰的印着陌尘的手指印,可是她却毫无反应。
陌尘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当众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陌尘再次大胆的伸出手去,在她的鼻间探了探,本来这也是他习惯使然罢了,毕竟她那副模样,面若桃花的,怎么可能会没有气息呢。
可是不探不知道,这一探却让陌尘吓得脸色突变。
“这!”陌尘的手僵住,他惊诧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这时候丁全不顾一切的将陌尘推开,他慌张的探了探鼻息,发现她真的没了呼吸,不死心的丁全凭着医工的本能,又仔细的听了她的心跳,也是毫无声响。
“怎、怎么会这样——”丁全浑身发抖,他惊恐的说道,“今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没气了——”
众人顿时乱了阵脚,不知道为何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却突然间没了呼吸。
“小仇姐姐?!”笑笑吓得大哭起来,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陌尘与昙鸳本跟她无关系,她是生是死他们也不在乎,只不过此时的情况实在是诡异,诡异得让他们也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明明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好,就只是像睡着了一样,怎么会没有气息了呢。
“脉搏也没有了,这、这完全就是个死人——”昙鸳惊恐道。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事,这么多年,生死见多了去了,可是这样奇怪的死法,他们从未见过,甚至听都没有听过。
“会不会是因为她身上的毒发作了?!”笑笑哭着道,之前钟清初重伤昏迷了整整一个多月,可是在哪一个多月里,她一直有脉搏,有气息,只是形容憔悴,满面病容,跟此时的宁小仇截然相反。
丁全急忙从自己的行囊中翻出自己的银针,他牢牢记得静妃所说的话,每日用银针扎向她的人中,这样可以依据银针的变化,查看她体内毒素的扩散情况。
先前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钟清初是个稳重而且理智的人,她虽然执意上高原,但也想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所以这一路,他一直为她仔细的观察着,只不过这两日,宁小仇上窜下窜,看起来精神状态良好,丝毫没有不适感,他便少了两天没查。
丁全将那银针稳稳地扎在宁小仇的人中上,而此时的宁小仇却毫无反应,过了一会儿,他讲那银针取了下来,却赫然发现,那银针的针尖已经变得黑紫,像是烧焦了一般。
众人大惊,没想到这毒素会突然间扩散,而此时他们离太和谷还有一些路程,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太和谷。
“毒已经散到了心口,连夜赶路,兴许能在毒素入侵头脑之前赶到太和谷。”丁全镇定下来说道,他记得静妃说过,此毒毒发之后,并不会马上死亡,只是他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毒,也从不知道,毒发之后竟然是这副模样,他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这一夜,四人将行囊重新收拾起来,冒着漆黑的夜色,他们点着火把继续南下,不敢耽搁半刻。
“修离!”而此时的御阳宫中,一片漆黑阴冷,明明已经开春,但是冬天的寒气好像都被锁在了这偌大的宫殿之中,无法散去。
夜半三更,朱炎烨心头突然一阵绞痛,他不禁从梦中惊醒,恍惚之间唤着最信任的修离。
“皇上——”太监郭淮匆忙踩着脚步赶来,他斗胆点了一盏灯,惊恐满面的应道。
御床上,朱炎啸满头大汗,那迷惘的神色看上去很是痛苦,将郭淮吓愣了。
“修离呢?”朱炎烨语气焦急发狠的斥问道,他似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精神状态不容乐观,而一直近身伺候着的郭淮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自从除夕夜开始,皇帝的心绞痛便时常发病。
“回、回皇上,修将军的夫人身体不适,圣上已经特允修将军回府陪伴了——”郭淮跪在那御床前,战战兢兢的说道。
朱炎烨听罢,这才慢慢的缓过神来,他已经不记得这件事,只怪那混沌的脑子里出现了太多的画面,让他无法分清自己所在的境地如何。
这时候那宫女照常端来一碗安神的汤药,郭淮小心翼翼的端起来,奉在床前,“圣上,润润口吧——”
“去把静妃叫来!”而朱炎烨却完全没听到那郭淮说了什么,他怒气冲冲的下令,此时他的脑子乱透了,内心的痛苦与不安将他的脸色拧成了一张破旧的图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