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水戴好帽子之后，便催促商牧年：“走吧。”
她刚抬脚，又被商牧年给按了回去。
“跟我后面走。”
“嗯？”
商牧年并不过多解释，而是抬脚走在前面。
江倾水站在后面看他走出来的脚印，这才发现积雪已经深至小腿。
难怪商牧年让她走后面。
他是怕她再摔跤弄脏鞋呀。
江倾水低着头，踩着商牧年踩出来的脚印往前走。
商牧年感觉身后异常的安静，便回头看江倾水。
她今天穿了件比昨天更长的羽绒服。
白色羽绒服很厚，长至小腿，鼓鼓囊囊的裹着她，像只小企鹅。
小企鹅？
商牧年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莫名其妙。
他现在总是将江倾水将那些可可爱爱的小动物联系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都很可爱？
“怎么不走了？”
商牧年回神，发现江倾水已经走到了跟前。
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她仰着脸，卷翘的睫毛露出来，有雪花落在上面，她就会不适的眨眼抖落上面的雪花。
商牧年在脑中认真思索。
思索着该如何形容这个画面。
他跟陈载玉不一样，他不偏科。
但此时，他也觉得自己词句匮乏。
最后，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最质朴的形容词：
——美好。
什么又是美好呢？
答案是，江倾水。
直到远处有谈话声逼近，商牧年才恍然回神。
“在想等会儿吃什么早餐。”
江倾水没有怀疑他的话：“你今天不想吃包子了？”
商牧年对早餐的喜好很单一。
天天都是肉包子。
“你猜。”
商牧年转身继续往前走。
江倾水继续猜测：“反正不可能是烧卖。”
商牧年也不喜欢那种软糯糯的食物。
后来到了早餐店，商牧年还是买了肉包子。
江倾水啃了口手里的烧麦，盯着他手里的包子直撇嘴。
“没劲。”
她还以为，他今天的早餐能换个别的。
商牧年只是笑而不语。
……
今天就要放寒假了。
虽然只能放一星期左右，但对于高三学生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毕竟，接下来直到高考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假期。
再加上浅州难得下了这么大的雪，大家的心思从早上刚进校门时，就已经飘远了。
尽管外面天寒地冻，一下课就有许多人跑到阳台上去看雪。
还会有比较调皮的男生跑到操场争分夺秒的堆雪人。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
铃声一响，教室里的同学全都一窝蜂的往外跑。
坐在教室门口的同学还没下课就预备了跑的姿势，铃声一响就直接堵住了教室门。
这是江倾水这学期以来，第一次没有第一个冲出教室门。
等到教室门口终于不堵了，江倾水拔腿就跑。
结果她到食堂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是第一个。
人都去哪儿了？
“都去操场玩雪了。”
商牧年带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江倾水跑回食堂门口往外看。
操场上站满了人，还开始打起了雪仗。
她只看了一眼就跑去食堂窗口打饭。
还是吃饭要紧。
因为是最后一天上课，食堂阿姨今天打菜的时候手也不抖了，江倾水的餐盘被堆成了小山。
陈载玉和路祺两人打打闹闹的跑进食堂。
他们往江倾水和商牧年这边看了一眼，就迅速去打饭端了过来。
路祺在林善初身旁坐下。
“江姐，你竟然能忍住不去玩雪，真是个狠人！”
陈载玉在商牧年旁边坐下：“你是不是傻？江姐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不知道京洋年年下大雪？”
“你说谁傻？陈载玉你是不是想死！”
“年哥，救救我！”
路祺也转头拉江倾水的手臂。
“江姐，我要是杀了陈载玉，你能教我分尸吗？”
江倾水沉默两秒：“……我不会。”
“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学会了教我。”
“……”倒也不必如此夸她。
江倾水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吃饭吧。”
这两人现在的吵架内容是越来越血腥了。
路祺闻言安静了下来。
陈载玉又怂又爱惹路祺，见状又要出声招惹她。
商牧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清冷的嗓音没什么情绪。
“让你吃饭，没听见吗？”
“哦。”
陈载玉低头，开始暴风吸入。
不过，真要这么安静下来，就不是陈载玉了。
他吃着吃着又开始讲话。
“听说雪下得太大，好多航班都取消了，我二叔今年都赶不回来过年了。”
“我姑姑也是，原本是今天回来的，结果航班取消了。”
路祺说完，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看向江倾水。
“江姐，你的航班是不是也取消了？”
“嗯。”
江倾水端起汤碗喝了口汤，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商牧年。
今天中午食堂做了红烧鱼块，商牧年正认真的挑着鱼刺，像是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陈载玉立即说道：“去我家过年吧，我爸初七才去开店，过年天天在家做饭！”
他知道江倾水爱吃他爸做的饭。
路祺冷哼一声：“你想得美！江姐肯定得去我家过年啊！是不是，江姐？”
江倾水眨眨眼，没说话。
这时，商牧年默不作声的将刚才挑完鱼刺的鱼块放进了江倾水的餐盘里。
刚才在窗口打菜时，他见江倾水盯着红烧鱼看了一阵，最后又没要。
大概是嫌鱼刺难挑。
路祺和陈载玉将商牧年的举动看在眼里，两人纷纷噤了声。
有商牧年在，江倾水在哪儿过年好像用不着他们操心。
商牧年放下筷子，很郑重的问江倾水：“去娄叔家过年怎么样？”
江倾水笑起来：“好呀。”
路祺和陈载玉两人对视了一眼，默默低头吃饭。
吃完饭，江倾水就被路祺拉着出去打雪仗。
“路祺！看招！”
陈载玉团了个雪球砸路祺。
路祺下意识的一躲，站在她身后的江倾水就被雪球砸了个正着。
但她反应快，伸手挡在了眼前。
不然，被砸中就是她的脸了。
“陈载玉！你敢砸我江姐！你今天非要一心求死！我成全你！”
路祺气呼呼的去团雪球。
但她刚抱着雪球站起身来，就看见陈载玉被商牧年追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