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薇早从父亲的话语里明白,皇后想拿李家在朝堂的未来来交换这一纸婚约。
听见父亲喊叫自己时,她心下就了然了。她本就是这样的女子,心思明净透亮,如琉璃如琥珀。
回想起之前种种,她屈辱为难之时,却忘了自己的父亲正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李家这么多个兄弟姐妹又即将面临着怎样的未来。
而她现在想明白了,既然是命,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吧!
李凌薇这边点头,皇后和朱振两个都是喜上眉梢的。
皇后喜归喜,总之没被冲昏头脑,对朱振道:“振儿,现在你与李凌薇虽然说生米煮成熟饭,母后这边也牵制着李太守,可是那老头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说不定哪天就趁还没成婚之际反水,所以,这婚事必须要尽快安排下去!”
朱振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只是唯恐母后您操劳啊!”
皇后慈爱的摸着朱振的头,柔声道:“为了我的皇儿,母后再累也值得!”
*
寂静的庭院清幽淡雅,突然传出一声怒喝,“王八蛋!”将屋檐上的鸟雀悉数惊飞。
屋中,付清婉作势就要冲出门去找李凌薇。
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月,皇后竟然就已经将凌薇说服,甚至还即将举办婚礼了。
她不相信凌薇会这么容易妥协,这其中必然有别的缘由,肯定是凌薇遇到难事了。
陆裕庭却拦住付清婉,“清婉,别去。”
陆裕庭眸色深沉,他早在燕京就得到消息,说李凌薇已经和朱振定亲了,不日就将举行婚礼。
怕付清婉听了心神不定,才暗下派从前的旧部心腹前去调查。
结果心腹回来复命说:“大人,属下抓到一人,说自己是驸马府的。”
陆裕庭当下就明白,皇后行事谨慎,滴水不漏,怎么会将他俩遗漏,定然是找人暗中监视观望的。
然而陆裕庭现在却不便说太多,只道:“阿婉,你不要冲动。你要相信李小姐并非是这样草率的人,她这样做,定然是有苦衷的。而这苦衷,也许并非你我二人就能解决。”
付清婉却仍皱眉看着陆裕庭,眼眶已经红了,“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凌薇就这样嫁给那个草包吗?我做不到!”
陆裕庭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阿婉,没事的。李小姐不是愚钝之人,必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许嫁给二皇子,已经是最稳妥也最好的办法了。”
李凌薇坐在家中待嫁,不仅将从前未捡起的女红做了起来,还对月抚琴,树下弄笛,极尽文雅之能事。
然而笑容中,眉目里却总带着化不开解不清的愁绪,曲子再欢快听着却也叫人伤心欲泪。
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自家小姐最近好像很爱吃酸食,什么话梅山楂,都一大袋一大袋的买进来,可她明明记得小姐以前从来不吃这些。
直到这天,李凌薇正看书,突然躬身捂着胸口呕吐不止。
然而呕了半日,地上却不见一丝秽物。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愣怔的,一粒鲜红的山楂落地,李凌薇心中好似有什么被“嘭”的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