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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4 章 第 224 章(1 / 1)

听清娜音巴雅尔的问题后,君逸羽直接愣在了原地。

君天熙当初毅然决然地写下休书,是因为长孙蓉吗?这个问题,君逸羽从来没有想过。她只知道,亲手烧掉了灵犀钗的她,被君天熙亲笔拒绝,通通都是活该。

华朝卫国公府已经衰落,君康舒暗杀唐昭之事就算泄露出去,对华朝的影响也有限;君天熙四嫁之身,虱子多了不痒,哪怕外人怀疑她与君康舒有首尾,也是无伤大雅……娜音巴雅尔综合衡量后,不难想到,君康舒日记公之于众,最受伤的就是长孙蓉。

事涉姑娘家的屈辱,娜音巴雅尔断定,以君逸羽的为人,哪怕与当事者素不相识,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外泄。也是因此,所以娜音巴雅尔拿捏着君康舒日记,相信必能逼迫君逸羽相见。

只是,君逸羽的呆愣,让娜音巴雅尔知道,她与长孙蓉,的确有……瓜葛。

娜音巴雅尔初次读到君康舒日记时,把君逸羽的感情史当热闹看,曾经说过“他们三人相处,只怕也强过世上许多夫妻”这样的豁达之语,直到自己的心仪之人处于“三人”之中,娜音巴雅尔才意识到,她其实根本没有这种豁达。

“我不明白。你既然会为女子动心,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君天熙也就罢了,长孙蓉是什么人?她比我好吗?”娜音巴雅尔明知时间不允许自己任性,还是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不甘。

娜音巴雅尔曾经自负地认为,只要君逸羽敢喜欢女人,她总有一天能拿到她的心。她自问容貌才情都不输天下任何女子,又与君逸羽有过那么多刻骨铭心的过往,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若只有一个君天熙,她还能勉强让自己心服,名不见经传的长孙蓉,实在是无法让她甘拜下风。

情爱这种东西,从来不是谁最好就选谁。

如果娜音巴雅尔对君逸羽从始至终都只有友谊,君逸羽一定会和她讲清楚这个道理。而今,她却只好再次沉默。

这一回,娜音巴雅尔不肯纵容君逸羽的缄口。她凝视着君逸羽的眼睛,追问道:“长孙蓉比我好吗?”

君逸羽看着娜音巴雅尔眼中的坚持,忽然想到,在温泉宫读到君康舒日记时,娜音巴雅尔曾经嘲笑“君逸羽”的风流。让娜音巴雅尔知道她的三心二意确有其事,也许反而是好事。

“长孙蓉是很好的人。”

终于逼出了君逸羽的回答,娜音巴雅尔却觉得全身的血气为之一滞,隔了半响她才笑中带泪地说道:“你这样夸她,难怪君天熙容不下你们。”

君天熙没有容不下长孙蓉;长孙蓉与君逸羽,也早已不再是“你们”。但是君逸羽不打算向娜音巴雅尔说明这些曲折。

在娜音巴雅尔面前忆及长孙蓉,君逸羽才记起,长孙蓉的玉佛,被失忆的她当做救命谢礼,送给了娜音巴雅尔。

“巴雅儿,当初我们逃入呼勒额苏之前,我打算和你们分开,辞别之时,我曾经送了你一块玉佛当谢礼,你还记得吗?”君逸羽等到娜音巴雅尔眼中的泪意湮灭后才发问。

“不记得了。”娜音巴雅尔手心一紧,很快摇了摇头。

当初君逸羽送出玉佛后不久,就遇到了西武军队的追杀,娜音巴雅尔手下的达塔和图娅,还死在了追杀中,娜音巴雅尔本人也险些遇害。在那样凶险的情况下,娜音巴雅尔顾不上玉佛,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而且君逸羽记得娜音巴雅尔那时候还在装瞎子,她甚至怀疑娜音巴雅尔从来没有见过那枚玉佛,只是还是想试试。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君逸羽还是想试着找回玉佛。可惜,她不仅辜负了长孙蓉,就连长孙蓉自幼随身的玉佛,也永远无法还给她了。

娜音巴雅尔看出了君逸羽的失望,试探道:“怎么?区区一个玉佛,你也不肯留给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那个玉佛不是我的,我没有资格送人。”

娜音巴雅尔当年救起君逸羽后,曾让图娅查探君逸羽,发现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只有脖子上那块玉佛。

木都格贴身佩戴的玉佛,却不是木都格的东西?那是谁的?

此前几次告辞,木都格都没有问起玉佛,却在提到长孙蓉后突然相问,难道说……娜音巴雅尔喉头发紧,“玉佛是长孙蓉的?”

君逸羽一直知道娜音巴雅尔的敏锐,此刻还是忍不住心生惊叹。惊叹过后,她意识到了娜音巴雅尔的反常,又想起她之前的“留”字,心中再生期待,“巴雅儿,你是不是知道玉佛在哪里?”

娜音巴雅尔看着君逸羽眼中的希冀,觉得脖子勒得慌。她松了松领口,打算解开颈上碍眼的绳索,想起了正事,又不着痕迹地收手,摇头道:“我不知道。”

“好吧。”

君逸羽与娜音巴雅尔面对面地静站了片刻,确定娜音巴雅尔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第三次提出了告辞。这一回,娜音巴雅尔没有再刻意无视,而是侧行一步,让出了通路。

今日见面以来,娜音巴雅尔追述往昔就耗费了许多时间,再加上叙话多时……君逸羽本不宜和娜音巴雅尔私下相处过久,至此,是真的应该离开了。

“保重。”

在最后的诀别时刻,君逸羽凝望娜音巴雅尔的容颜,将这个同过患难、共过生死的故友刻在了心底,嘴上却只翻出一句辞别常用的套话。

娜音巴雅尔没有回应君逸羽的“保重”。她目送君逸羽的背影,松开领口,摘下了颈部令人窒息的玉饰。如果君逸羽回头,她必能认出,那正是长孙蓉的玉佛。

在君逸羽即将掀开帐门前,娜音巴雅尔将玉佛攥入掌心,张嘴喊停了君逸羽的脚步。

她说:“木都格,长孙蓉一个玉佛就能让你上心,你不顾虑自己的处境,也该顾虑长孙蓉的处境。君天熙容不下你们,漠北容得下。“

君逸羽讶然回首。

如果没听错,巴雅儿在邀请我和长孙蓉一起去漠北?

巴雅儿误以为我和长孙蓉在一起,竟然以长孙蓉为理由,劝我去漠北?!

娜音巴雅尔担心君逸羽没听清,在君逸羽转身后,复述道:“君天熙容不下你们,漠北容得下。木都格,你好好考虑考虑。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和长……”

此刻日影西行,天窗提供的光线不够充足,没有点灯的帐内,环境有些昏暗。君逸羽隔着半个帐篷回看娜音巴雅尔的方向,只能看到她垂首而立的身影。

她看不清娜音巴雅尔的表情,却不能自已地怜惜起了娜音巴雅尔的卑微。

君逸羽记忆中的娜音巴雅尔,是草原上最高远的苍穹,哪怕在呼勒额苏濒临死亡时,娜音巴雅尔也不曾表露出半分卑微。

卑微这种东西,真的不该出现在娜音巴雅尔身上。

“巴雅儿,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君逸羽出声打断了娜音巴雅尔的邀请。

“什么事?”

君逸羽没有走近娜音巴雅尔,而是立在原地说道:“麦嘎坦说错了。当年,哈日乔鲁的确打算在萨切逯大会上投毒,但是他派去的人不敢下手,被我遇见了。萨切逯大会上那些有毒的马奶酒,的确用了哈日乔鲁的毒药,但投毒之人,是我。

君逸羽是在告诉娜音巴雅尔,萨切逯大会上的屠戮,确实是她造成的。

漠南易主后,娜音巴雅尔一直对荣乐王咬牙切齿,得知哈日乔鲁下毒,她才放下对荣乐王的仇恨。如今重新得知是荣乐王毁了萨切逯大会、毁了漠南,她却无法对荣乐王再度产生怨尤。只因为荣乐王,是她的“木都格”。

娜音巴雅尔沉默有顷,叹息道:“木都格,你还是如此无情。”

君逸羽不知道自己是否无情,她只是希望,娜音巴雅尔不要再对不该留念的人念念不忘。或者至少,别再折辱自己的骄傲。

“你走吧。”娜音巴雅尔苦笑道。

君逸羽推开帐门,招来随从,吩咐他们抬走帐内的箱子。

盛放着君康舒遗物的大木箱被华军抬走时,娜音巴雅尔跟随君逸羽的脚步,也走出了帐外。

一门之隔,就是众目睽睽。

“公主慢走,本王少陪了。”君逸羽重新摆出了官方姿态。

张士纯等华朝议和官员候在不远处。君逸羽对娜音巴雅尔拱了拱手,就准备走向议和文官团。

在君逸羽转身前,娜音巴雅尔伸出右手,摊开了手掌。

长孙蓉的玉佛,静静地躺在娜音巴雅尔手心。

玉佛真的在巴雅儿这里?!

碍于外人在侧,君逸羽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看出了娜音巴雅尔归还玉佛的意思,抬手去拿。

君逸羽的指尖刚碰到玉佛,娜音巴雅尔就五指回收,抓住了君逸羽的手指。

在娜音巴雅尔记忆中,君逸羽的手,大约是因为水毒的缘故,总是有些发凉。这一次,却是恰到好处的温热。

娜音巴雅尔隔着玉佛握紧君逸羽的手掌,明明是不冷不烫的温度,她却满心寒凉。她向君逸羽走近了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木都格,我曾在心中发誓,哪怕算计天下人,也永远不会算计你。这一回,我却食言了。你会怨我吗?”

君逸羽不知道娜音巴雅尔嘴中的“算计”,是用君康舒日记逼她相见,还是此刻——利用玉佛与她牵手。但是,娜音巴雅尔得知萨切逯大会的投毒真相,都没有重新怨恨她,她又怎么会怨怪她呢?

“不会。”君逸羽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娜音巴雅尔抬头,郑重说道,“木都格,无论你叫赵羽,还是君逸羽。只要我还在漠北一天,鲁勒浩克,永远是你的家园。”

随着娜音巴雅尔的抬眼,她蔚蓝的眼眸与头顶的晴天相得益彰,呈现出了绚丽的光芒。君逸羽瞬间想起,娜音巴雅尔曾经坚定地对她说过“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君逸羽从不怀疑娜音巴雅尔的诚意,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除非兵戎相见,否则,她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再去漠北。

君逸羽紧了紧手心,回握了娜音巴雅尔的手掌,却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好,你也保重自己。”

娜音巴雅尔松手,让玉佛留在了君逸羽掌心,转身走向了北方。

君逸羽转身南行。

分据在多逻毗南北两侧的华军与漠北军,也随之各自归营。一南一北,两支旗号不同的军队,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河流。

晚霞满天,恰是日暮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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