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举手之劳(1 / 1)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还能让人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玄二想了想,说:“应该是会的,主人你说的这种称不上什么难事,巫族中会用这种蛊的人多得是,可我没见玄三用过。”

“因为这种蛊太残忍了,要以那人父母血亲的血肉饲养蛊虫,最终引入那人体内,才能达到您说的这种效果。”

凌君娴的视线不自觉的就朝孟青青的方向看去。

孟青青正拿着竹茹打的络子夸赞,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是真诚,把竹茹夸的小脸红扑扑的。

原来青青也是被自己逼到那个样子的,凌君娴想到这,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滴砸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她想起了很多被自己遗忘了的事。

想起了临死前孟青青含着眼泪和恨意对她说,自己的父母哥哥都死在她手里。

她闭上眼,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些画面。

其实孟青青口中的哥哥孟青辉,并不是她的亲生哥哥,当时孟丞相夫妇以为自己不会有子嗣了,便从族里过继了一个男孩,没想到后来有了孟青青。

因此夫妇俩也没有告诉孟青青,青辉是她们过继的儿子。就当做自己是有一双儿女,孟青青和孟青辉的关系也如同亲兄妹一般。

孟丞相为墨国殚精竭虑了一辈子,可培养的儿子并不如他一般能独当一面。孟丞相因病致仕后不到三个月,孟青辉就被卷入了一起数额巨大的贪腐案中。

凌君娴当时刚刚登位,对这种事更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一气之下亲自下旨主犯全部斩首及抄没全部家产。

孟青辉刚好明列主犯的最后一位。

孟青青得知了这个消息,哭着进宫求凌君娴放过自己的哥哥。甚至在凌君娴的寝宫外跪了一个下午,可最终凌君娴也没有留情。

不是她不顾及好友的感受,可真的坐在那个位子上,就是国法大于人情。今日她饶过了孟青辉,来日她便杀不得朝内任何一个贪污受贿的臣子。

为君之难,就在于此。

事事不能两全,长此以往,失去朋友,失去亲情,直至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可她不知,孟丞相在得知自己养子做下如此错事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孟夫人也承受不了丈夫儿子一夕之间先后离去的事实,也承受不了抄家之辱,在孟丞相去世的当天也自缢了。

曾经显赫的孟家只剩下了孟青青一人。

当她知道这些的时候,她已经被宇危独架空了,她想为孟青青做些什么,可当时也无能为力了。

那么青青是被谁下了蛊呢?

在她正想得出神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了。

“玄二,怎么回事?”凌君娴隔着车帘问道。

“主人,路中间有个人。”玄二严肃的回道。

“去看看怎么回事。”凌君娴吩咐道。“小心。”

“是。”玄二应了一声,便跳下马车向那人走去。

他先环视了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也没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于是他弯腰试了试男人的呼吸。

然后走到马车旁问凌君娴:“主人,是个还有气的人,背了个药箱,看起来是个大夫,要救么?”

凌君娴看了看这架用于采买的马车,估计还能有一个人的容身之处。于是对玄二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把他抬上来吧。”

玄二把那人抬到马车上,让他也半靠着,然后对凌君娴说:“主人我简单看了一下,这人身上没什么外伤,若是一直昏迷,可能是中毒了。”

“那我们直接回宫,找个御医。”凌君娴吩咐道。

“是。”

玄二于是又坐到车架上,驾着马车向京城赶路。

孟青青和竹茹用帕子把这人脸上沾上的泥擦掉,仔细打量了一番,孟青青如往常一般率性直言道:“这人长得倒是俊朗的很,还好被我们救下了,不然真是可惜了。”

凌君娴听着她这久违的孩子气的话,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孟青青见她笑了,连忙凑到她眼前,扑闪着大眼睛,乖巧的问道:“若宁,你不生我的气啦!”

凌君娴见她这样,又想起前世,忍不住刮刮她的小鼻子,“本来就没生过你的气,你呀,别多想。”

孟青青本就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笑起来,马车里一时间颇有些其乐融融的意思。

“咳咳……咳……”

在这气氛里,突然传来的几声咳嗽就显得格外引人注意了,三个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正在咳着的黑衣男子身上。

那男子睁开眼,眼中满是与他温润俊朗长相矛盾得很的疏离。

他打量着面前的三个姑娘,竹茹不习惯被陌生男子如此盯着看,先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凌君娴和孟青青倒不在意,尤其是凌君娴。

刚刚这男子闭着眼,气质与睁开眼差的太多,凌君娴竟没认出来,自己救的人居然是前世自己的专用御医——沈玉。

沈玉这人,凌君娴对她没什么太多的印象。唯一记忆颇深的地方就是,这个人仿佛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开了,对什么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白长了那张看起来便温润如玉的脸。

这下可是巧了,自己难得救了个人,还是老熟人了。

见沈玉没有开口的意思,凌君娴无奈:“这位公子,你不知为何晕倒在官道中央,我家侍卫好心载了你一程,本想送你去医馆,这下看起来也不需要了。公子若是无事,可自行离去。”

沈玉望着面前这个容貌堪称艳丽的少女,点了点头。

过了许久,他又说出了两个字“多谢!”

凌君娴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倒也不介怀。

孟青青却气不过了,脱口而出:“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

凌君娴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抚道:“这位公子可能还是病人,青青你有些过分苛责人家了。”

孟青青气呼呼的扭过头,靠在凌君娴肩上,不想看到沈玉的脸。先前她觉得这张脸多俊朗,现在就有多恨这张脸居然长在了这种人身上!

沈玉也并不在意孟青青的话,又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在下沈玉,也算个江湖郎中,若将来姑娘有事,可去京城庆郡王府找我,也算还了姑娘相救之恩。”

凌君娴点点头,表示应下了。

沈玉见她听到庆郡王府的名头还是没有一丝震惊之色,就猜到了这几位姑娘的身份也不一般,自己该是安全了,于是靠着马车,又闭上了眼睛。

凌君娴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发现他虽醒了,但还是时不时就皱着眉头,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不过她倒也没开口询问,沈玉自己就是大夫,他自己肯定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算开口问了,沈玉也不见得会把事情告诉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于是车厢里的沉闷气氛就这么延续了下去,一直到了庆郡王府门前,也没人再说话。

“公子,你到了。”凌君娴见沈玉没有下车的意思,有些不解的出声提醒。

沈玉睁开眼,见马车已经停在了庆郡王府正门,便又向凌君娴道谢:“多谢姑娘相救了。”

“无事,举手之劳。”

沈玉便跳下了马车,步履有些虚浮的向王府内走去。

凌君娴倒也不急着回宫,便让玄二驾着马车慢慢向宫门走去,一路上和孟青青还有竹茹看着街景,倒也凭添了几分开心。

寺庙里,宇危独觉得自己做了个春梦,梦里他和凌君娴颠鸾倒凤好不快活,一睁眼发现身旁还有另一个人,他心里一喜。

难不成这不是梦?

可当他定睛一看,身边人居然是自己的小厮!

他一脚把人踹在地上!

那小厮被他折腾了一下午,伤痕累累,这会儿刚睡下,就衣衫不整的被踹在了地上。

“你你好大的狗胆!”宇危独怒不可遏,伸手抓过床头的茶盏就往地上摔去!

其中一片碎瓷片溅到了那小厮脸上,血珠顺着他的脸滴在地上,可他也不敢擦一下,战战兢兢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王爷!王爷!白术冤枉啊!”小厮边扣头边喊着冤。

“王爷您就算借白术十个胆子,白术也不敢爬您的床啊!是您……您……”白术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又一想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不如说出实情,别做个冤死鬼!

“是王爷您把奴才打晕了,奴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已经”

话说到这,宇危独心里也明白了,定是也有人给他下了药,让他把白术当做了凌君娴!才发生了这种丑事。

在这个寺里谁能对他下手呢?

凌君娴!

宇危独在心里念了无数次这个名字!好你个凌君娴,居然把我宇危独坑到这个地步!

这个时候宇危独早已忘记了是自己算计凌君娴在先,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满心都在想该怎么对付凌君娴,才能报这一箭之仇!

被算计的耻辱感以及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厮无不提醒着宇危独,自己和一个男人胡闹了一下午的事实。宇危独只觉得自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赶紧滚!”宇危独厉声呵斥道。

他现在看着白术只觉得碍眼,而白术本以为自己这条命要丢在这儿了,赶忙听了吩咐,也顾不得穿上自己的衣裳,就踉踉跄跄的跑出了房门。

留下宇危独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脸色阴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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