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只鸡是留着还是……”肖公公恭敬地问。
元柒对他的问题不解,“都要死了,自然是直接炖了。”
她略微思索,“要不做个叫花鸡吧!”
肖公公看了一眼容时。
鸡还没死全,说不准还能活,犯病前后用,现在吃是不是浪费了?
然而陛下显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罢了,序灵鱼都吃了个饱,再多一只鸡又如何?
再找找就是了。
……问题就是上哪儿找啊,唉。
一路风尘仆仆,元柒沐浴完才来到了梅院里。
容时同样刚沐浴完,一袭玄衣,外披一件毛绒大氅,乌发湿润,微贴着脸颊时衬得肤色更白。
火花噼里啪啦地响着,他眼眸映着光,似火灼灼。
元柒走到他旁边,眼睛弯成月牙状,问珍珠:“准备好了吗?”
珍珠立即命人把处理好的鸡和食材端过来。
元柒吩咐容时挖个坑烧火,随即教他怎么做叫花鸡。
雪花纷飞,刚沐浴完的热气顷刻间就被寒冻侵袭了。
元柒运了内力,否则手估计得僵硬得动不了。
要不是为了让暴君体验乐趣,她才不在这么冷的天瞎折腾。
肖公公看着陛下还真乖乖地挖坑,已经心如止水了。
现在就算娘娘叫陛下去刷茅厕,陛下去了他都不意外了。
叫花鸡做着也不算多繁琐,用荷叶包紧放进坑里烧。
两人洗完手,元柒托着腮问容时:“冷吗?”
容时面不改色,“冷。”八壹中文網
肖公公:“……”
陛下一年四季就没有不冷的时候,分明早已习惯到不畏外界的寒气了。
“那我带你去做点能热起来的事?”元柒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肖公公微睁大眼,想到容时脖颈的痕迹,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等元柒带着容时出去,肖公公立即吩咐小六子,“还不快去让人再准备热水?对了,准备大点的桶。”
小六子一脸茫然。
准备热水他懂,陛下每次出去,回来之后都要再沐浴一次。
“可是,为什么要准备大桶?原本的浴桶就足够大了啊!”
肖公公恨铁不成钢,“问这么多做什么,做就是了!”
小六子正要去照做,突然想到一事,“这后面不是有温泉吗?那温泉不就够大了,陛下如今的身体,也更适合泡那药泉吧。”
肖公公眼睛一亮,“你这脑袋今日倒是灵光!”
难得得到夸赞的小六子谦逊一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干爹所想并不一样。
元柒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让肖公公误会了。
她披上斗篷,带着容时来到了雪山脚下的某个僻静之处。
在旁边的人家借了铁锹,递给容时,往地上指了指,“挖一下。”
容时意思意思地挖了两下,连个小坑都挖出来。
元柒一对柳月眉蹙起,“照你这么挖,得挖到深更半夜去了。”
容时撩起眼皮,一簇雪倏地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随之翩然颤动,“我冷。”
他的眼睛依旧深邃幽暗,可在元柒眼里与思绪里,他就是个三岁孩子,这回愣是品出了缕缕委屈。
她有种自己在虐待小孩儿的感觉。
元柒低咳一声,“那我来……”
“娘帮我吹一下,就不冷了。”容时打断了她的话。
“???”
吹、吹一下?
容时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元柒唇边。
“……”
元柒迟疑了一瞬,微低头,对着他的手开始哈气。
三岁小孩而已,没什么的。
容时视线落在她脸上,最后定格在两瓣朱唇上。
一片雪擦着她的唇珠落下,红与白相辉映。
要是更红一些,染上鲜红的血,那当是一幅绝美画卷。
鸦羽般的睫毛微垂,容时的手指已经按上了那娇艳欲滴的唇珠。
元柒一愣。
他是真的冷。
手就像结了霜的玉。
她想了想,握住了他的手,把内力输给他,“这样好些了吗?”
脑子大概被冻坏了,明明可以用内力的事,她非得哄孩子似的幼稚的给他呼气取暖。
一股暖融之气顺着掌心窜进四肢百骸,体内又痒又酥麻,让人想吸气个干干净净。
容时眸中一闪而过一抹嗜血,立即抽回了手。
“够了。”
元柒没发觉他的不对劲,笑眯眯地道:“那就挖吧。”
容时默不作声。
没挖一会儿,就挖到了元柒要找的宝。
容时弯身捞了出来,是一个酒坛子。
从重量看,这里面应当是装得满满当当。
“你挖到的,就算是你的了。”元柒笑道。
容时垂眸看着这坛酒,心想,她倒是有闲情雅致。
还在这雪山下埋了一坛酒?
元柒凑到他面前,看着他的反应,“你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高兴吗?”
元霖那小子每次挖出好东西,都会高兴得像是捡了银子一样。
她还以为这样能让暴君感受到孩子的乐趣呢。
可惜了一坛好酒……
思绪刚飘到此处,就见容时弯唇一笑,像是料峭春寒,斜风细雨,迷蒙清冷,却又让人陶醉其中。
“高兴。”
元柒:……笑得这么荡漾,看样子确实挺高兴。
“你高兴最好啦。”元柒又踮着脚,哄孩子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两人离得更近,容时凤眸凝着她娇艳的唇,微眯眸。
想到了该用什么方式浸红她的唇了。
——咬。
齿间戳破壁垒,血液会在他唇舌中漫开。
那滋味应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