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女人显然装宇文雅装上瘾了。
既然要陪她玩这个把戏,尚且留她一条生路。
免得她以为他对宇文雅有什么嗜好,只是想想别人会认为他和宇文雅有多亲密,他便觉得恶心。
“现在你热了吗?”元柒摸了一下他的手。
还是冰冰凉凉的。
“你还这么冷?那就再挖两坛吧。”元柒使唤他使唤得是越来越顺口。
最后两人提了三坛酒回去。
肖公公乍然看到两人回来,第一念头是:陛下是不是太快了点?
再瞧见那三坛酒,“娘娘买酒去了?”
“不是,挖的。”
元柒着重提了一句:“容时挖的。”
肖公公:“……”
原来娘娘说的,能热起来的事,是挖酒啊。
是他想多了。
翡翠和珍珠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主子每回来凌寒山庄,都会去挖酒。
准确的说,应该是偷。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雪山之下埋了那么多酒,主子都挖了几年了,少说也有十坛,竟然还没挖完?
虽然也埋进去了银子,但酿酒之人似乎还未发现自己的酒被人强行买了,一直无事发生。
“寒冬腊月,就应当喝上一壶酒。”
元柒拿了煮酒的小炉,把酒倒了进去,再折了一支腊梅,摘了花瓣一并扔进去,架在火上烤。
不一会儿,火苗扑腾中,醇厚的酒香随着袅袅热气漾开,又掺了丝丝缕缕的梅香,在众人的鼻间缠绕,轻而易举就勾起了人的馋虫。
元柒对下人并不吝啬,见者有份,每人都分了一杯。
肖公公浅尝一口,瞳孔微缩,“这是……”
“雪山女儿红?!”
元柒坐直了,“这是雪山女儿红?”
“雪山女儿红,不是雪山之颠的峰主石惊玄酿出来的吗?听闻他是为了闺女酿的百坛女儿红,一坛价值千金。只是雪山之颠早在几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石惊玄也始终没有再出现过,这雪山女儿红也就成为了传说。”
肖公公说着,神色复杂,“奴才也是年轻时候去过一次雪山之颠,那时候正逢喜事,有幸尝过两口雪山女儿红,这美酒着实让人终身难忘。”
谁能料到,他们家娘娘一挖就挖出了三坛雪山女儿红?!
元柒没喝过雪山女儿红,也就是觉得这酒味道是真不错,令人念念不忘。
谁能料到,她一挖就挖出了这么好的东西。
翡翠和珍珠也是瞠目结舌,齐齐看向元柒。
元柒摸了摸鼻子,问肖公公,“你说雪山女儿红价值多少钱?”
肖公公:“想要卖出一千两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再贵的东西,这世上也总会有人追逐,尤其是稀罕的玩意儿。
“……”
元柒沉默。
加上这三坛,她一共挖了十三坛!
一万三千两?
银子埋少了。
何止是少,埋的都不够一坛的价格。
谁知道她一挖就挖出了大宝藏。
这换做以前,一万两就一万两罢。
可如今她嫁了个穷皇帝,还反要养他呢,只能坐吃山空,元柒实在是心疼。
翡翠看出元柒的心思,“主子,要把这剩下未开的两坛埋回去吗?”
元柒的罪恶感仅存了一瞬,“埋什么埋,挖都挖了,哪里还有吐回去的道理。更何况,这雪山之颠不都消失了吗?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说不定已经没人了。这么好的酒埋没在地底多可惜,给后人喝也是喝,给我喝也是喝。”
翡翠和珍珠:……说白了,主子就是不想掏银子。
“而且,补钱也不一定用这种方式。”八壹中文網
元柒笑眯眯地吩咐珍珠:“待会儿你去外边买点值钱,晚些我再去那边给他们烧烧,多买点。”
珍珠已经习以为常,应道:“是。”
元柒又看向容时,“阿时和我一起去吧。”
皇帝亲自给他们烧纸钱!够诚意了吧。
容时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好。”
肖公公低垂眼帘,陛下杀人如麻,何曾给人烧过纸钱?不杀他们就值得感天谢地了。
元柒沐浴后并未戴上人皮面具,喝了两杯酒,脸颊泛起了红晕,似含秋波的眸子在火光下更盈亮明艳,媚意漾开。
她扒开做好的叫花鸡,撕了一个鸡腿给容时,“给你。”
叫花鸡热气腾腾,容时一看上面亮铮铮的油,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
然而目光触及她晶亮灵动的眼睛,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肖公公给了小六子眼神:还不快去端水和皂荚过来。
陛下对娘娘可真是够容忍的。
倘若日后好起来了还能如此就更好了。
吃饱喝足,半坛酒已经进了元柒的肚子里。
她酒量好,面颊却已经染上了一大片酡红,脑子是清醒的,清滟的桃花眼微醺。
“走,我们去烧纸钱。”她拉住了容时。
时候已经不早了。
容时倒也任由着她拉,拿着一堆的纸钱回到了方才的地方烧纸钱。
一边烧,还听到她嘴里念叨着:“雪山之颠的石峰主,晚辈机缘巧合挖到了您亲手酿造的女儿红,爱不释手,难以忘怀,然而囊中羞涩,只能给您多烧点纸钱了,倘若您在天有灵,觉得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还请托梦告诉我,剩下的酒都归我了,我再给您多烧点纸钱。”
“……”
元柒用树枝拨弄着纸钱,又补上:“当然,要是想找我算账,那就不必托梦了。”
“……”
容时侧眸看她。
这女人和宇文雅真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宇文雅还没她那么厚脸皮。
此时一辆马车路过。
闻到烧纸的味道,掀开车帘子一看。
雪地中两道白色身影蹲在那儿,烧纸钱?
不得不说,这场景实在瘆人。
“有病吧!这也不是什么祭祖的日子,这两人在这烧纸钱。”徐先知骂道,差点把他吓得魂都丢了。
宇文茹却盯着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心微微一动。
紧接着就打消了念头。
不可能是他。
容时怎么可能会半夜三更陪着人在这烧纸钱?
他最不屑做这种事。
于他而言,先人没了也就没了,与他何干。
他杀姑姑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
这个男人冷心冷情的可怕,神色没有丝毫动容,他甚至还有闲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他的剑。
无情,却令人心疼,更让人想要看他为自己疯狂的样子。
“这两人背影怎么有点熟悉,不会是今日那两人吧?”徐先知嘀咕着。
马车渐行渐远。
徐先知正要放下车帘,就看到那女人转过了身。
他眼神一晃,心震了一下。